陆长风在心里摇了摇头,却听蒋佳月继续道:“老夫人说过,我随时都能走,我的欠条上写的清清楚楚!你凭什么要纳我做妾!我又不是你们陆家的家生子!陆长风你听好了,我不同意!”她一口气吼出来,只觉得身心畅快,再也没了那股子憋闷气。若是能在陆长风脸上呸一声,许是会更爽快……——————————“乖乖!这小娘子模样俏生生地,脾气可不小。”顾滕窝在一块石头后头,捅了捅身边的陶庭。他俩一路跟着陆长风过来,顺势躲在掖碧亭后边儿一处假山的山洞内,顾滕找了个小孔,一只眼贴在上面,看的兴味盎然。“看见没,咱哥哥是吃了瘪了,就差被人拎着耳朵训呢,一句话都不敢说,哈哈哈哈!没成想,到头来是咱哥哥一厢情愿,人家小娘子压根就不甩他!哎呦我笑的肚子疼,哈哈哈哈!”“你小点声!”陶庭怕被陆长风听见,但到了这个地步,心中也十分好奇,俩人也就不再说话,顾滕换了耳朵贴上去,听外头的俩人说话。“陆长风你哑巴了?说话啊!”蒋佳月气呼呼说了一大段,胸腔里的气息都用尽了,张口喘了两口气,却没听到陆长风的动静。仔细一看……竟又闭着眼睡着了!蒋佳月气地两眼冒光,一身一头的火气呼呼就往上涌。好啊,好你个陆长风!又来这一招是吧!她气地极了,上前就拿手戳在陆长风饱满的额头上。“啊!”陆长风一睁眼,目光一闪,抬手就将她腕子捏在大掌里,险些断了。蒋佳月一声喊叫,他这才回过神,连忙松了手。陆长风是自小习武地,虽然没上过战场,但警觉性早已练出来了,虽然喝多了,但被人碰到额头,顿时就条件反射地动起手来。孰料他这一动手,蒋佳月气地更狠,眼冒凶光,直欲吃人。陆长风,他上次是装睡的!不要脸!下流!浪荡子!居然敢趁机耍流氓!接二连三地,蒋佳月早已气地气息不匀,胸脯上下起伏,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心里想什么,指着陆长风,嘴上就骂了出来。“你不要脸!你下流!你浪荡子!”陆长风本就醒了五六分,被这一骂,哪里还有什么困意,只觉得太阳穴要炸开一般,突突直跳,额上青筋都蹦起来了。他沉着脸,努力克制自己,咬牙切齿地道:“你说什么!”操!这是蹬鼻子上脸了这是!他长这么大,什么人没见过,还从没人敢指着鼻子骂的!“我说你不要脸!下流!浪……呜呜呜呜——”蒋佳月话未说完,陆长风已经一个起身欺了过来,两指捏住她下巴使力,脸贴地极近,几乎要碰着她双唇了。眼前突然被一张脸占据视线,蒋佳月吓地就是一个后退,但已经来不及了。陆长风一手托着她腰部,整个人往前压在他面前,语气吓人,“你再说一遍!”蒋佳月下巴被捏地生疼,早已说不出话来,眸子里全是陆长风怒气暴涨的脸,仍旧不服输地瞪着他。你就是不要脸!蒋佳月怒目而视,却根本挣脱不开他的禁锢,浑身都气地发起抖来。她一闭眼,就冲陆长风额头撞去!)下读。,,。☆、占尽便宜“嘶——”一声沉闷的相撞之声后,俩人俱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蒋佳月没料到陆长风额头竟那般硬,直好似撞在铁上一般,顿时疼地龇牙咧嘴,眸子里都有了泪意。“你混蛋!”她带着哭腔,又往陆长风身上撞了两下,无奈整个人被他大力禁锢住,根本动弹不得,只得吼道,“放开我!”陆长风眼角扫到她额头已红肿了一大块儿,足见蒋佳月是下了死力气的,若不是他动作快,稍稍拉开了一些距离,这一下,俩人非得一起晕过去不可!毛病!陆长风太阳穴直跳,大掌用力捉了她双手,怒气沉沉地盯着她,“闹够了没有!”“你才闹!”手没了自由,蒋佳月索性抬脚就要踢陆长风,却被他一个旋身,整个人带倒在长椅上。陆长风倾身压了下来。“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他的话像是从嗓子眼里硬挤出来的,十足的阴沉可怕,幽深的眸子掠在她的面庞上。蒋佳月惊魂不定地喘气,双唇开合间,吐气如兰,略显青稚的胸脯也上下起伏,显然是有些慌了。那日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上来。虽然此时陆长风只是用修长有力的腿压在她奋力想要挣脱的双膝之上,上身倾离出一段半臂的距离,但他那迫人的气势,独特的味道,以及带起她一阵颤栗的呼吸,全都叫蒋佳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双手被陆长风握住定在头顶之上,整个人暴露在他眼中,没有丝毫的防范。蒋佳月心跳急促。手腕和膝窝一阵阵发疼,是陆长风用了太大的力气在压制。她扭了扭身子,纹丝不动。“别动!”刚一动作,陆长风便开口道。微微的酒气随着他说话散出来,冲淡了将她紧紧包裹的楠木香味,蒋佳月也好似喝了酒一般,在他的沉声呵斥中,竟有些晕晕沉沉起来,果然不再动了。她偏头避开陆长风的目光。这样倒躺这看那一汪湖面,好似能看到在那平静安详地波纹之下,水底有暗流涌动。一眼看不到边际,叫人心里头没了底。她这样温顺的模样,倒和方才那张牙舞爪的炸毛猫儿判若两人了。陆长风看着她。十三四岁的女子,正值豆蔻年华,鲜嫩地好似一朵娇花般,缀在枝头,惊慌失措又无可奈何地躲避着风雨。陆长风轻笑一声,心得还是个小女孩儿,人不大,脾性倒大,三番五次地惹他。“这回知道怕了?”他音色有些奇异地纵容,低低地,似乎是吃了酒,嗓子不舒服。蒋佳月冲着湖面翻了个白眼。力气大了不起啊?那也不过是个粗鲁的下流混蛋!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陆长风张口道:“你老实点,爷就放开你。嗯?”蒋佳月点了点头。陆长风这才松了紧,先放开了她的手。孰料刚要收腿,蒋佳月却一个起身不及,“嘣”一声就撞在他胸口之上。陆长风正抬了腿,要从长椅上下来,另一只腿撑在地上,借力不稳,顿时被她撞地往前倒去。这一下,两人俱都倒在了长椅之上。——————————“亲上了亲上了亲上了!”顾滕激动地搓搓手,拽了陶庭就往自己这边儿看。陶庭轻描淡写地拂开他,“我看到了。”脸上却有些难堪,转过了头,不欲再看。非礼勿视。顾滕却不管哪些,他激动地很,一叠声儿就道:“啧啧,咱哥哥往日里坐怀不乱地,便是同咱们出去吃酒,也断不会在人前失态,原来竟是个风月好手,怪道哪些小娘子个个都对他念念不忘地!”他越说越露骨,把那些楼子里听来的浪荡话一股脑儿说出来了。“早就听绣红阁的姐儿们说,咱哥哥他功夫了得,天赋异禀,今儿可教我开眼了,快看快看!啧啧,也不知这个小丫头,年纪虽然已到了,但到底还不大,身子也纤细,受不受得住哥哥这么凶猛一人呀!”陶庭摇摇头,“我走了。”“哎哎哎!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厚道?是不是兄弟?你一个大男人,和兄弟之间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陶庭虽然和顾滕出去过不少次,也是顾滕看中他性子好,手底下细致,有意叫他给自己帮衬,这才常带着一起去吃酒。但陶庭家道虽然中落,可应有的礼义廉耻一样儿都没落下,那是打小刻在骨子里头的,自然不如他们放得开,因而到了第二场,顾滕也就把人撇开来,自顾自乐去了。若不是怕事后被陆长风知道,顾滕才不管他走不走,这会儿却想拉个垫背的,便拽着陶庭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