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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第2页）

王法官用一种轻松调侃的语气对我说：&ldo;你认为我们法院有权力查检察院呀，他们不查我们就谢天谢地了。&rdo;

我真诚地说：&ldo;这个我理解，我不会提出任何过分的要求。我有铁证证明自己所说的事实。&rdo;

&ldo;什么铁证？&rdo;

&ldo;领款人当时都打了收条。我告诉律师之后，已经拿到这些证据了。&rdo;

&ldo;哦。律师什么时候拿到那些领款条的？&rdo;王法官饶有兴趣地追问。

&ldo;移送起诉后大约一个月左右吧。&rdo;

&ldo;拿到这样关键的证据，为什么当时不让律师跟检察院交涉？&rdo;王法官仍是微笑地看着我，似乎我说的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我心情沉重地说：&ldo;王法官您应该知道我这个案子的复杂背景。这个冤案是由于巨大的利益之争，原市委政研室主任孙明海一手策划，通过内参举报，由马书记批示交办的案件，检察院千方百计要把我做掉，这从侦查、审查起诉所涉及到的众多罪名，以及他们不惜用足全部法定时间将我长期羁押就看得出来。因此，我不得不小心提防。我之所以要等到起诉之后，才会交出这些无罪的证据，就是想避免检察院一旦知道他们搞错之后，再找别的理由将我没完没了地继续关押。&rdo;

&ldo;你这样想，可能把我们法院的权力看得过大了。&rdo;王法官说出这话的时候，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

我知道王法官所说的话，反映了中国司法的现状。中国并非一个司法独立的国家，一切权力归于党。听了他这番真诚的表态，我既感动又失望。

我以十分诚恳的态度说：&ldo;我知道法院受党的领导，但面对铁证如山的无罪证据，是否仍有领导敢于明确表态：不管证据怎样，必须将我定罪？&rdo;

&ldo;这倒不会，毕竟现在不是时期了。&rdo;王法官肯定地说，然后又说：&ldo;你职务这么高的领导，自己掌管小金库的开支总是不妥。&rdo;

我说：&ldo;是的。当时我只想建立一种新的企业管理机制，用民营企业的做法来激发国有企业的活力，包括在激励制度方面打破大锅饭的做法。事实证明，新的激励机制在一些方面取得了较好效果，但在这件事上的确我错了，毕竟人的精力有限，经手现金很容易出错，弄不好就很被动。&rdo;

&ldo;这个错误只是导火索，我看你更大的错误是用人不当、交友不慎。你这么年轻做到这个职务不容易，太可惜了。&rdo;

&ldo;多谢！您的这个批评我完全接受。&rdo;我真诚地说。王法官这种充满善意的批评让我感动，同时想到自己大好前程毁于一旦，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这次提审的时候不长，王法官给我留下了不打官腔、平易近人、沉着睿智的良好印象。

144、请法院调取关键证据

拿到起诉书之后，我一直盼望律师来会见。直至法官来提审之后又过了一周，才见到刘海波律师和赵大律师。我习惯了律师说话不算数的做法，对他们迟迟来办理会见并没有特别的不快。

见面之后，我立即焦急地询问：&ldo;刘律师，你把证据交给法院没有？估计何时能开庭？&rdo;

刘律师大大咧咧地说：&ldo;你放心，我们不但已经把手上的证据提供给了法院，而且由我们律师事务所出具正式公函，申请法院调取这些关键证据。昨天我还跟法官做了深入的交流，他们已经拿到了那些领款条原件，还找几位当事人做了笔录。&rdo;

我不解地问：&ldo;不是说你们当初获取的证据就有法律效力么？为何还要申请法院去取证？&rdo;

&ldo;这你就不懂了。象你这样由领导批示的大案要案，突然出现足以推翻检方全部指控的关键证据，法院岂会轻易相信我们的取证。与其让检察院去核查，把简单的事情弄复杂，倒不如申请法院调取证据。法官虽然不会向着我们，但不致于帮助检察院做伪证。&rdo;

&ldo;有道理。由法院提取的证据，总是比律师出示的证据更有说服力。&rdo;

赵律师突然开口说：&ldo;你得好好感谢刘律师，要不是他千方百计为你拿到这些证据，你这回死定了。&rdo;

刘律师一唱一和地说：&ldo;我跟程平是朋友，帮忙是应当的。你应当好好感谢赵大律师，他在法院那边找朋友帮了不少忙，否则法院不会这么快就完成了调查取证。&rdo;

我只好连忙对他们表示感谢。

刘律师又说：&ldo;昨天我们见面时，王法官谈到对你印象不错，说你人很聪明，头脑清醒，性格坚强，看得出他对你的遭遇是同情的。&rdo;

我顺着他的话问：&ldo;你们觉得王法官这个人的专业水平和为人怎样？&rdo;

赵律师说：&ldo;王法官是自己人，绝对没问题！&rdo;

我说：&ldo;您过去跟他很熟悉？&rdo;

赵律师支支吾吾地说：&ldo;我过去没跟他打过交道，但王法官在二中院工作多年，我许多朋友认识他的。&rdo;

&ldo;那得麻烦您找熟悉的朋友跟他打个招呼了。&rdo;我试探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