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用不用。&rdo;洪大少步子立刻快起来。边走边道:&ldo;干嘛跟做贼似的?直接告诉你爸是我送你回来的,有什么关系?&rdo;方思慎沉默一会儿,才道:&ldo;你知道我爸因为高血压住的院。上次……卫德礼的事,他就很生气。我怕……洪歆尧,对不起,请你担待。&rdo;&ldo;没,没关系……咳,你说这个做什么,这有什么可对不起的。我不也一样?不敢让老头子知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以后,那个,以后……&rdo;洪鑫垚忽然觉得自己嘴怎么笨成这样,竟说不出一句囫囵话。&ldo;你不用说了。&rdo;方思慎低着头,迅速而轻声地截住他,&ldo;以后的事,以后再说。&rdo;洪鑫垚脚下一顿。望着前面那个瘦削挺拔的背影,即使抱着重物快走,腰背也绷得笔直。洪大少生意场上应酬,渐渐磨练出更多看人的本事,知道这样无形中体现出的习惯,来自深厚的个人修养。而那低垂着的头和脖子,与挺直的脊背相比,便显得格外柔弱,竟似透出莫名的淡淡哀伤。心中涌起一股浓烈的怜惜与不安。自从得到回应之后,。一个小心翼翼地放肆霸道地步步深入,一个忐忑惊慌中迷乱沉沦中节节退让,成就了彼此之间真正意义上的初吻。洪鑫垚仿佛不过瘾般含着那两片柔软的唇,在牙尖上来回一遍又一遍地磨。方思慎面上一片火烧火燎,急促喘息:&ldo;你……还不走……&rdo;&ldo;这就走。明天有事,后天清早动身,等到家了给你消息。&rdo;抄起毛巾在脸上胡乱抹一把,忽地凑到他耳边,&ldo;还有,春节快乐,恭喜发财。&rdo;转身走了。仿佛一下子凭空消失似的,人就不见了。方思慎茫然四顾,一片空旷,惟余自己孤零零一个。可是唇上残留的细微感觉却余韵悠长,似痒似痛,又酥又麻,直渗入神经深处,叫人忽略不得。他慢慢走到沙发前坐下,一时不知道要干什么。想起那句&ldo;恭喜发财&rdo;,忍不住翘起嘴角。手机响了,慌忙接通,方笃之在那边问:&ldo;小思,在哪儿呢?&rdo;&ldo;在家……嗯,刚进门,正准备收拾……嗯,不会的,就随便扫扫……好,明天下午去医院接您,知道了,请高师兄开车……好,爸爸再见。&rdo;挂掉电话,这才发现另一只手里还抓着毛巾。顺便凉水洗个脸,振作精神,开始大扫除。面果树早被方笃之搬到了阳台上,高诚实每周来浇一次水,却只有大门钥匙,也不敢动别的地方。几乎半年没人住,屋子里憋着一股浓重的霉尘味道。方思慎把窗帘统统拉开,打开所有的窗户和房门,通风透气。尤其是书房,因为远比其他房间拥挤,空气更加浑浊。接了一大盆水,找出几块抹布,捋起袖子,预备大干一场。先收拾父亲的卧室。室内陈设简单,床单被罩换下来扔到洗衣机里,家具擦擦灰,也就差不多了。忽然兴起,翻出那兜新年装饰品,门上粘个福字,又贴了几处窗花。家具窗帘均以素色为主,金红相间的福字窗花一出,立刻平添无限喜庆。于是兴致勃勃地继续收拾书房。书房基本方笃之专用,方思慎也就偶尔过来翻翻书,做做搬运工,帮父亲取放高处的资料。房里三面都是柜子架子,唯有靠窗摆了张两米长的大书桌。又横向接了一张新式电脑桌,手提电脑拿到医院去了,电话、打印机、文件袋之类仍然占满了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