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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页(第1页)

侍者将方思慎往里引,一路碰到的多是老外。深处角落的位置,两位女士正在聊天。打过招呼,秋嫂伸手倒茶,何女士道:&ldo;之前听jase说要去参加华老先生的追悼会,顺便了解了一下老先生的生平,非常钦佩,我就冒昧跟着去了,希望没有打搅。前天看新闻,老先生的遗产由你做主捐给了西部的大学,更加令人佩服。真是没想到,年纪这样轻,境界这般高。&rdo;方思慎被她夸得脸红:&ldo;没有您说的那么好。是我师兄在那边,有条件将老师的东西保护得更妥当些。&rdo;聊了一阵,何女士借故失陪,留下另外两人单独说话。&ldo;秋嫂,他……最近怎么样?&rdo;时穷节乃见。秋嫂望着对面那双真诚急切却又内敛自控的眸子,深感少东家如此会看人。这门本事,虽连城拱璧不啻。&ldo;洪少怕你担心,托我转达问候。只是时值非常,我不好贸然联系你,才借了老先生丧仪的机会,抱歉。&rdo;&ldo;没关系的。老师知道他。&rdo;这一点秋嫂却未曾料到,不由得对二人关系有了更深的认识。原本还有犹疑,这时下定决心,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大信封放在桌上,双手推至方思慎面前。&ldo;这份东西,是洪少秋假回乡前夕,临时寄存在我这里的。但是……最近发生了一点事,与我有些牵涉,继续拿着,恐怕不是十分妥当,我想,不如交给它的主人。&rdo;方思慎疑惑地拿起信封,抽出里边的东西,打开来,竟是一份房地产权证。黄帕斜街甲二条十三号院,所有人明明白白写着:方思慎。起始日期是共和六十一年三月。在他心目中,那黄花梨书架楠木书案,还有小书房配备的高科技现代化用品,价钱已经高得难以接受。他一直以为洪大少说送礼,送的是屋子里的设施布置。&ldo;他什么时候……怎么会……我不能……&rdo;端着薄薄的烫金红印证书,方思慎不知如何是好。秋嫂见他捧起来又放下,似乎拿不定主意,轻声解释:&ldo;黄帕斜街四合院,年初就已经全部售罄。留作自用的院子,对外也一直宣布已售出。五月里洪少整顿公司,项目转让得差不多,鑫泰地产等于跟本家没了多少关系。另外这边的业主身份都不一般,轻易不会有人来查,我也早就搬出来了。所以你尽可放心,别透露出去就行。&rdo;方思慎抬头:&ldo;秋嫂,我不是这个意思……&rdo;&ldo;我知道。只是洪少为这院子花了许多心思,咱们都谨慎些,就当保存他一片心意吧。你觉得呢?&rdo;方思慎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证书上的文字。过了一会儿,忽然问:&ldo;秋嫂,刚才您说,最近发生了一点事,与您有些牵涉,不知道是什么事?方便让我知道吗?&rdo;&ldo;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rdo;秋嫂微微侧头,一手托腮,从容淡定。心想对面这位似乎等闲不问俗务,此刻开口问了,什么都不告诉,只怕要着急上火。&ldo;洪少不是对艺术品投资感兴趣?跟朋友们合伙,私下弄了个小公司玩儿。他本人没占多少股份,又一直赔钱,知道的人也就不多。家里出事之后,这边的生意没工夫打理,当然跟着停了。谁知前些日子,忽然有人上门来查问。我其实没直接参与过,但是帮四合院的业主们买过几样东西,算是有合作关系,所以……&rdo;秋嫂端起茶杯:&ldo;这种时候,稳妥些总没错。洪少把这么重要的文件交给我,总不能在我手里出事,想来想去,不如请你本人保管。别担心,这块儿的生意正规得很,查不出什么来,顶多就是耗着。权当防范于未然吧。&rdo;方思慎想起偶尔在四合院消磨时间,两个人一块儿翻看圈点过的那些艺术品拍卖手册,一个名词冷不丁冒出脑海,许多断断续续的线索瞬间串联起来。绷直脊背,稳住声音:&ldo;秋嫂,他那个艺术品投资公司,是不是叫做……&lso;真心堂&rso;?&rdo;&ldo;是。&rdo;秋嫂点头,心中暗忖,这个问法,他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方思慎许久没说话。老师逝世那天,与学政署监察处调查员那一番憋屈的对话,仍然记忆犹新。&ldo;你父亲持有&lso;真心堂&rso;百分之十的股份,请方博士解释一下这件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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