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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第2页）

&ldo;我愿意。但不是明天。&rdo;

&ldo;你说什么时候？你可不能骗我呀！你妻子的事……都不存在了，你还顾忌什么？&rdo;

&ldo;有一天我做了牢，&rdo;高文说，&ldo;你会去看我吗？&rdo;

&ldo;你胡说什么，你怎么会坐牢？你这不是在有意岔话题吗？&rdo;

&ldo;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rdo;

&ldo;这还用问吗？&rdo;千善子纳闷，&ldo;你还顾忌什么？顾忌做牢？&rdo;

&ldo;也许我连做牢的权利都没有。&rdo;

&ldo;什么，做牢还要权利？&rdo;

千善子接着问：&ldo;什么权利？&rdo;

作为一个作家，没有底线，就没有未来。可是，对郝青来说，生命是她最起码的底线吧，如果是死于谋杀，那他高文不就是刽子手吗？至少也是合谋者，他已深深地坠入底线之下，还有权写什么诺奖之作？底线之作？高文一直认为没有什么罪恶超过杀人，可他自己不已经是杀人犯了吗？即便郝青的死跟千善子没有关系，为了自己的虚荣脸面，他在内心深处不一直想让郝青死吗？他不早就是罪犯了吗？罪犯揭露罪犯，想以此超度自己，有比他还可耻的吗？

阴影变成了真正的恐惧，而真正的恐惧，实实在在的恐惧，让高文觉得自己痊愈了。那虚幻中的冲刺诺贝尔文学奖的伟大作品一下子成了可怕谶语。

或者是一个巨大的笑料。

《北京往事》第三章（1）new

盛珠在确定自己患了性病的那一天，早早来到文化餐厅，找到小霞，说：&ldo;今天陪我出去一趟。&rdo;

小霞照旧一大早就在餐厅内对着小圆镜化妆，小霞拿着粉扑的手在空中划了一下，然后把粉扑收进粉盒，放进化妆包里，说：&ldo;去哪儿。&rdo;

&ldo;陪我去一下。&rdo;

小霞说：&ldo;你木头木脑的要我陪你去哪儿？&rdo;

&ldo;先不能告诉你。吃了早饭就跟我出去。&rdo;盛珠眼睛里的凄苦和忧伤的神色，小霞没有注意到。小霞发觉盛珠说话的声音变了，小霞警觉到她肯定出什么事了。

&ldo;不吃早饭了，我们现在就走。&rdo;

走出餐厅，盛珠告诉她：&ldo;我得病了。&rdo;

&ldo;什么病？&rdo;小霞脑子嗡的一声，小霞好像听到了世上最亲近的人的噩耗似的悲痛异常，&ldo;什么病？盛姐！&rdo;

&ldo;别紧张。没什么大病。&rdo;

小霞听盛珠这么一说，揪紧的心松弛了一些。

盛珠在餐厅已上了三个多月的班。小霞对盛姐的依恋越来越强，小霞每次在餐厅发薪水的时候都要跟盛姐争吵一番，但每次都是以她失败告终，她已收下了盛珠给她的一千五百块钱，现在是盛珠在餐厅上班的最后一个月，小霞一想到盛珠要离开餐厅就难过得想哭，小霞自己也不知道她对盛姐的感情为何越来越深，小霞不仅听她的话，一直没有&ldo;走出那一步&rdo;，她还要等盛姐丈夫康复出院的时候买一件贵重礼品送给他俩，小霞是在第三个月做出这一打算的，第三个月发薪水的时候，小霞同样不肯要，并告诉她前两个月的工资一千块钱她收下后一分钱也没花，盛珠说：&ldo;你不花正好，就用这个钱回一趟家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