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他,我一直喜欢他。是我没告诉过别人,是我害了你。对不起,姐姐,都是我的错,全部、全部是我走错的那一步造成的。”
李冉捂着脸失声痛哭,愈发伤心。她的面前,沙哑着嗓子的李纯熙也早已双眼模糊。
多少年来,一直没走出的阴影,一直没原谅的人,以为一辈子谁也不再提,就可以假装放下,假装从未发生。
可是不面对,又怎么重新开始,怎么找回失去的人与失去的心。
哭了很久,李冉抬起她花得不成样子的脸:“你是铁定要和他在一起了?”
在时光的洪流中,他早已从不知该如何爱的少年变成了彻底的、毅然的男人,他流着泪,额头发烫,嗓子哑得不像话,可是李冉看到他湿润的眼眶中那一双坚决的、死也不回头的眸子,他不说话她已知道了他最终的选择。
但他还是让她知道——“就算死我也会和他死在一起。”
那是他生命里最初和最后的爱恋,是他的阳光与雨露,是他的阴霾与暴风雨,所有好与不好的,让他的人生得以灿烂丰满。
李冉闭上眼睛,很久以后再次睁开。“好。”她说,“随你便吧。”
虽然没有得到李冉任何有关原谅或者祝福的话,但李冉这么说已足够令李纯熙松很大一口气。
他了解她,知道她肯这样说已是间接对他跨出了谅解的那一步。
“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弟弟,你以为我不愿意看到有人与你白头到老。”李冉擦一把脸站起来,“但我现在仍旧不想看到那个人,别把他带到我面前。”
“嗯。”李纯熙跟着站起来,红着眼睛望着李冉,而后他拉起李冉的手,轻轻抓在自己指间,就像小时候也总是手牵着手,有她也有他。
“你高兴了我才带他来见家长。”
而后他笑起来,把李冉揽进怀里,在她头顶上悄声地问:“那你回来吗?”
李冉抓了一把她亲弟弟的手臂,学着李纯熙说:“等我高兴了我才回来。”
“我们等你。”李纯熙便笑得像个孩子一样快活。
“谁要那种人等我!”
李纯熙用下巴蹭了蹭李冉的头顶:“我是说我和心心等你。”
“我恨你!”李冉使劲往李纯熙手臂上一煽,隔着衣服却没把人煽痛。
青年柔声地回答:“我知道,但我也知道你最爱我。”
这么大的人了,却一点也不知道害臊。什么爱不爱的,又不是哄孩子。
可是李冉听得心也软了起来,又酸又软。那一次可怕的经历之后她和李纯熙的关系就再也没有回到过从前,后来她爬上罗霄勉的床,怀了那个男人的孩子,一个人离开,再也没有准备回来安定地生活。
李纯熙说得对,她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怪他的。可是他们相依为命,从小到大架都没吵过几次,她怎么能怪他。
加上爱情也不顺利。她还回来这片伤心地干嘛呢。
十年来一直放在他们心底从没有人试图去解开的结,在这一次终于有人伸手去解。
是什么变了,是谁变了?
李冉想,也许,那只是因为她最亲近的弟弟拥有了让他变得勇敢的爱情。
第二天李纯熙的病情变得更严重,但还是撑着精神拍完了当天的戏。
李冉心血来潮想要做饭,打电话过去问大明星晚上想吃什么,那边的人却说收工之后要去找陈羽。
“病成那样还去找他?晚一天去找他会死啊!”家里的美人挥着锅铲一口气的不高兴。她虽然不妨碍李纯熙跟姓陈的交往,但她也一点都不支持。更何况亲弟弟重色轻姐,谁会高兴?
谁知道她的话却差点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