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敲门她知道他在里面干什么?
顾晴白他一眼。
向默阳往旁边让了让,顾晴进了房,却闻到屋里有一股很冲的药味儿,她有点儿疑惑。
向默阳关上房门,走去书桌前坐下,拿起一瓶药水倒了些在左手心,然后揉在右胳膊上。顾晴才明白屋里的味道是他弄的。
她站在门口瞧了他一会儿,憋不住问:“你受伤了?”
向默阳望过来,淡笑了笑,说:“是的。”
顾晴偏头看他的胳膊,伤在小臂外侧,明显有点儿肿,她问:“怎么伤的?”
“不小心。”向默阳说完,便低头继续往胳膊上揉药水。
顾晴想了想,今晚他们打球的时候他没什么异常,行动什么的都很敏捷,他这伤应该是打球后弄的。她突然想到她摔下来的时候他接了她,分析下来,最可能的就是那时候弄伤了他。
说到底他还是为了护着她弄伤了自己。
她心里就有点儿过意不去。
于是她问:“你这样自己弄也不行,要不去医院看看?”
向默阳摇头:“小伤,没必要声张。很晚了,我妈妈知道了会担心。”
顾晴心里微动,她从来对于孝道这事很在意,向默阳这么替秦宝文着想,她对他又有了几丝好感。她想,向默阳这人也是不错的,他人品不论在嘉禾还是在外面都是有口皆碑的,如果只是做上司,甚至做朋友,她会很钦佩他。可他偏偏害她到这步田地……总之只能说命运惯会玩弄人。
想着想着顾晴就叹了口气。
向默阳却问:“你还想离开吗?”
顾晴瘪了瘪嘴。她今晚跟他打赌,结果无法印证,但总归是时间到了没办法证明她把球投进了。她这个人一贯不屑于干那种无理辩三分的事儿,她想了一会儿,有点儿不甘心地说:“我愿赌服输。”
说完她去柜子里翻睡衣去了。
向默阳低声笑起来,她拿着衣服往浴室走。向默阳却说:“这几天你妈妈在这里养病,你留在这里比较方便。等你妈妈恢复了,你可以回去跟她住几天。”
顾晴手都抓到门把手上了,有点儿难以置信地望着向默阳,问:“你这话当真?”
向默阳点点头。
顾晴刚想说个“好”字。
哪知道向默阳又接着说:“不过你到底是要回来住的。我妈妈希望能照顾你,希望你也能考虑她的心情。”
顾晴撇嘴,拉开浴室的门。她刚要走进去,却听向默阳说:“我也希望你留在这里。”
她就有些恼,伸头出来对他说:“放心,我没那么坏心眼,在哪儿都伤不到你们的孩子!”
向默阳剑眉微蹙,脸色有点儿不好,他还想再说什么,顾晴立刻把自己关进了浴室。
晚上睡下之前,顾晴在自己手腕上绑了一根绳子,另一头绑在床头柜的柜脚,把被子往头上一盖就眯着了。
今天打篮球她有点儿累。换以前这点运动量根本不算什么,可现在不同了,她动了那几下后再洗了澡,身上就格外乏得慌,她入睡很快,可又是睡得不安稳。
她反复地梦到同一个场景。长椅,路灯,飞蛾,暖风,还有雪崩一样的法桐树叶。她就像陷入一个死循环,怎么都走不出来。她觉得恐慌,觉得四肢动都动不了,像是被鬼压床一般,她正六神无主这。向默阳摇醒了她。
她睁开眼看到向默阳的脸悬在上面,顿时吓了一跳,猛地坐起来往后挪了好大一块儿,往四周看看。这里还是向家为他们准备的新房,床头灯亮着,闹钟显示现在凌晨2点整,那根绳子还好好地绑在她手腕上。
“你干嘛?”她警惕地问。
向默阳脸上有些担忧的神色,说:“你做噩梦了,一直在喊。”
顾晴抹了把脸,问:“我喊什么了?”
向默阳却没有回答,只问:“你以前总是这样?”
顾晴说:“没。最近才老是睡不好,这几天做梦做得一天比一天厉害。”
向默阳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顾晴又问:“我喊什么了?”
向默阳依然没有回答,反而说:“你到床上睡。”
他总是避而不谈让她觉得有点儿恼,她摇头说:“用不着!”
向默阳一改平时的和颜悦色,强硬命令:“上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