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隐晦,温淩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意思是,如果她继续留在兴荣,以目前形势发展,那就是跟他对着干。言外之余,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她咬紧牙关,心里却越来越酸,说不清什么滋味。
他永远都是这样,话说得漂亮,回旋曲折,可手段一点不软。
温淩半晌才回头看他。
他本就是刚毅俊美的长相,五官线条感很强,此刻笃定微笑的模样,更有种不容忽视的气度。
温淩的一颗心却不住地跳,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别的,总之,心神不宁,更有种说不出的憋闷。
“在你眼里,我的事业是不是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她转身欲走,手却被他从后面扣住了。
“放手!”
“有话好好说。”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那你去哪儿?去找你的许师兄吗?!”他的语气沉下来。
温淩心脏收缩,又是一滞,她狠狠甩开他,忍着泪意快步下了台阶。
傅宴面色骤变:“站住!”
温淩没动,背脊僵硬。
“转回来!”他几乎是命令般喝道,不容置疑。
半晌,她转过身来。隔着几米,两人遥遥对视,他的脸上已经一点笑容都没有。明明还是熟悉的那张俊脸,她却觉得眼前的人无比陌生,仿佛第一天认识一样。
之前几次吵架,他是隐忍的,更像是强忍着愤怒,此刻却是一种她完全陌生的平静和冷酷。
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心脏狂跳。
他面色稍缓,走下来,到了近前,伸手拂去落在她肩上的一片树叶:“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你非要跟我吵架?”
温淩心里像是破了一个洞,不住往外泄露着什么,空落落的。
她闭了闭眼睛,苦笑:好好说,你就会改变主意吗?你永远那么专制!骄矜固执、一意孤行!
傅宴长久地望着她,似乎也有所感触,好是沉默了一阵:“对不起,我刚刚态度不是很好,你别介意。”
天空滑过流星,遥远的地平线上,幕色蒙蒙映射白光,像转瞬即逝的极昼。温淩低着头,默然不语。
……
之后沉寂了几天,温淩假意看不到公司里其他人异样的目光,也尽量忽略茶余饭后那些议论。
职场中,迎高踩低是常态。许述安也抽空把她叫去了一趟办公室,让她沉下心,说他会有办法。温淩很感激,心绪稍稍平复了些。
那个礼拜五晚上,有个刚毕业那会儿帮过她忙的学姐给她打来电话,说她涨薪了,请她和许文佳来吃饭,让她下班后早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