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淩跟他道谢,弯腰上去。
去的这处会所建在山顶,总体是盘山式的鸟巢建筑,廊道冗长,一眼望去黑漆漆不见底。
“你小心点儿,这边灯光暗。”赵骞泽道。
“谢谢。”温淩跟他微笑了一下。
路上,赵骞泽为了缓和气氛,又拉着她说了会儿话,温淩心不在焉地应着,又问:“傅宴在哪个馆?”
赵骞泽笑道:“今儿个天气不好,室内呢。”
说着就到了,两人一道进门,引来室内不少人注目。
温淩却无暇顾忌其他,视线穿过一个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很快就捕捉到了傅宴的身影。
他弯腰在打高尔夫,这是最后一杆,弓身、试杆,目不斜视的专注。很快,飞出的球在地上咕噜噜滚动了一段距离,缓缓减速、精准入洞,赢来一片喝彩声。
傅宴却没什么反应,摘下护腕丢给侍者,拧了瓶水,似乎进球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
身边一个中年男人道:“我这边,先期可以给到这个数,你考虑一下吧。不行的话,我找别人合作也是一样的。这个项目怎么样你清楚,我不愁伙伴。”
傅宴瞥他一眼,语气半点不软:“这个数?你确定?这个数我都能盘下一座山了。自己干?不知道你那一级两级的资格证能不能顺利开通。别万事俱备又卡在那,拖个一年两年的。再好的项目,也要能开才有用啊。”
对方哑然,铁青着一张脸走了。
沈遇过去,纳罕:“就这么把人赶跑了?这个项目是挺可以的,稍微让利也不是不能接受。”
“甭管他,还会回来的。”
等人陆续散开,温淩才走过去。她性格安静,哪怕再不对付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下表现出来。
傅宴看她一眼,整了整袖口:“你要跟我闹到什么时候?”
温淩闻言抬头:“闹?”
她咀嚼着这个字眼,脸上的表情甚至有些玩味,似乎是很意外他竟然会这么认为一样。
眼中,甚至有傅宴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过的情绪——讽刺。
但是,这种云淡风轻的讽刺,好似只是看到一件离谱的事情而感到荒诞,并不是因为愤怒,也没有丝毫想要报复他的意味……不,那更像是一种自嘲。
以及——失望。
傅宴心里微震,难以描述这种感觉。
生平头一次,感觉把握不住一个女人的心。
从小到大,他都是在一片掌声和拥簇中长大的。只有她,是他这二十多年以来的一个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