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紫下车后忿忿不平,一抬眼见到两个盗猎者的尸体,吓得原地闭着眼睛大喊:“啊——我要回去!我现在就要回去!送我回去!!”
她忽然顿悟,跟命相比,钱算什么呀!
大秦满手的血,说:“等刁琢和巴爷回来再说,车能不能抢回来还是个问题。”
“不要!我现在就要走!不在这儿了!”小紫气得跺脚,“快呀!你们不是救援队吗!快出来一个人送我走!”
“走你个鬼!”自己的车弄成这个鬼样子,叶讯一肚子气没地方发泄,上前就是一巴掌,打得小紫踉跄几步,“要走你自己走,最好死在路上给我们省口粮!”
小紫捂住脸,害怕得躲在其他人身后,再不敢任性。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到保护区里来?”保护队员问。
谭林指一下左胸上的logo,“我们是北斗救援队,进来寻找失踪人员的。”
保护队员放心下来,身体总算没那么紧绷,“我是桑扎保护站的,这群盗猎的我们追了三天,抓回去8个,跑了7个……他们打死50多只藏羚羊,一半被我们收起来了,还有一半在他们手上……我们大部分同事去追另外2个,因为剩下的一半藏羚羊尸体在他们的卡车上,这5个手里不知道还有没有。你们追出去的两个人……要小心啊!他们这种人来之前就找好买家了,只要能逃出去就能分到钱,没有人性。”
远处,刁琢将油门踩到底,在起伏的荒原上风驰电掣。时而爬坡时而俯冲的地势使得车子上下震动得很厉害,若不是要追赶前车,谁都不会这般驾驶,非把人颠得吐出来不可。因这一片的地势起伏不定,沙土飞扬间,前车时隐时现。好不容易一块稍平整些的土坡,巴云野降下车窗。
刁琢见她一手捞起步枪的动作,大抵知道她想干什么。
她左手一拍方向盘,“扶好这玩意。”
这女人,真是铁打的一条汉子。他用力扶住方向盘,“去吧。”
巴云野半个身子探出车外,双手端枪瞄准。刁琢掌住方向盘,放慢速度,同时还得留意前车几个亡命徒会不会也忽然向他们射击。
路上颠簸起伏,第一枪没打准。
再次上膛。
第二枪也落空。
巴云野:“慢一点。”
“皮卡不见了,前面应该有个下坡。”
“我知道。”巴云野面无表情,异常冷静,军事化训练造就的稳定心理素质在这一刻充分展现。“你稳住。”
“不急,我会给你找好位置。”刁琢想了想,紧追一段,在坡顶轻点刹车放慢车速。
巴云野凝神,眉心紧皱,食指扣动扳机。
“砰!”
第三枪,将大指挥官的后轮打破,车子因为惯性向前冲了十几米,萎顿地停下。
“你那车的备胎还没用过吧!”巴云野一笑,“对不起了。”
挑战这一刻才开始,车上的两个人也是有枪的。刁琢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拽回副驾驶座。
二人飞快对视一眼,无声的默契。
老金和秃子下车,一看车轮,气得咬牙,还没发作,子弹“砰”一下打在他们脚边,他俩赶紧躲到车后。让别人占据制高点火力压制,无论是冷兵器时代还是现在,自己都处于下风。
遥遥又有枪声,保护队后援车辆可能赶到了,鸣枪示意他们放下武器投降。老金和秃子大骂一句,回头看看老胖,那家伙开着皮卡没有要回来接他们的意思,疯一样往前开,下坡后渐渐看不见了。他俩的脸同时阴沉下来,四下一看,只见刚才被他们惊扰跑开的野牦牛群就在不远处,而且看上去队伍比刚才还庞大,至少一百多头。
他们端起枪,阴狠地朝牦牛群射击。
他们的子弹打不穿牦牛的毛皮,却能让牦牛群再次受惊,且外侧几只牦牛可能感受到痛意,有了躁狂的趋势。庞大的队伍瞬间一乱,但几只年幼的牦牛还是被紧紧护在中心位置。它们往前方那个小盆地奔去,很快就遇见逃窜的老胖。皮卡在牛群中慌不择路,再次惹毛野牦牛,为了保护年幼的下一代和整个族群,它们巨大的力气和冲撞能力爆发,三两下就把皮卡整个掀翻,发出一声巨响。
占据上风的巴云野端着枪,跟刁琢一起远观暴动的牦牛。他们不约而同地发现,这群盗猎者其实互相很不团结,甚至有一种“我逃不了你也别想逃出去”的心态。
老金和秃子想偷偷冲上头开枪,巴云野再次抢先开枪警告,让他俩不得不退到车后,不敢探出头。
坡地传来惨叫声,爬出皮卡的老胖被奔袭的野牦牛踩踏、顶撞,几声之后就彻底没了声响,场面惨不忍睹。
保护队后援与救援队其他人分批赶到,老金和秃子不得不束手就擒。
刁琢下车,手法熟练地更换着备胎。巴云野把枪还给保护队,摸着枪托,还有些依依不舍。保护队长扎巴多杰是个黑脸汉子,批评她胆大包天,不但夺枪还真敢射击,她也没生气,笑着敷衍过去。
“情况紧急,不得已。”刁琢递烟。
扎巴多杰指着她,气冲冲道:“你女人?”
“是……”巴云野刚开口,刁琢手一勾,直接捂住她的嘴。她咬住他一根手指,他也不躲,好像知道她不会真用力。
扎巴多杰一头雾水,烟瘾上来,先低头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