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聂盯着那扇面瞄了两眼,一时语塞,随后又瞅瞅那胖子,这才认出来是王逊。
乖乖,赵小娘子下手也忒狠,打得声音都变了,也怪不得他认不出来。
顾聂有些心塞,勉强笑道:&ldo;原来是王逊表哥,都怪表弟眼拙,一时没认出来。冯盛真的走了,被我母亲、你姑母带回城里去了,真不骗你,这不,我刚收拾好包裹准备走。咱表兄弟,就别内斗了啊。&rdo;
&ldo;滚蛋,你又不是我姑姑亲生的,这会倒来表兄表弟了,打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下手轻点。冯盛不是说表兄打表弟天经地义吗?那我打你也是顺手。&rdo;
啥?表兄打表弟天经地义?哪儿来的歪理邪说,打个人这么多废话干嘛,这不是坑老子么。
顾聂眼瞅对方这么多人,打起来自己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手心不一会便被握出一丝手汗。
王逊也不容顾聂多想,扬起左手,呼喝一声带走,两边的人手听命围上去,几下就将顾聂和他的小厮按得纹丝不动,也不理二人叫嚷。
毕竟有闲心,又敢管到他王逊头上的,除了冯盛,满汴京也没有几个。
众人拥着王逊几人,如潮水般退去。
驿馆门口又恢复以往的平和,刚刚围观的人群,这时才敢靠近、进出驿馆。
魏小婉自白云观刚回到府上,家中便为她一连请了两个大夫。
第一个大夫,看起来十分年轻,手刚搭上魏小婉的脉络,还没眨眼的功夫,便收起药箱,说什么脉象平和,进退稳健,跳动有力云云。
简而言之,没病。
不过,这一论断非但没有让魏家人高兴起来,反而招致了一致的白眼,随后就被轰出魏府。
神医啊,魏小婉有心为之辩白几句,不过她现在只能躺着,在心里表示一下惭愧。
第二位大夫光诊脉就费了好一会儿,随后摸了摸他颌下那一小撮黑胡子,无奈地摇摇头,收起药箱,还神神秘秘地示意魏二老爷出门去说。
&ldo;贵千金脉象奇特,很像老朽之前诊治过的一例疑难杂症,惊吓过度,忧思劳形,兼之病邪入体,恐怕已经药石无医矣,哦,对了,老朽等会开个方子,能拖几天就是几天了。&rdo;
大夫说完,大笔一挥,写了一张药方递给已经有些发懵的魏二老爷,然后拱拱手,施施然地出了魏府。
总算得了半日清闲,魏小婉嘴上叼着一个让莺竹从灶房夹带回来的包子。
这几顿吃得少,她得补回来,手上也不闲着,正优哉游哉地翻看一本戏本画册。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门外传来,魏小婉眼都没抬,这段时间听多了莺竹毛毛躁躁的脚步,她几乎都多出一门听声识人的能耐。
不一会儿,就见莺竹慌慌张张地跌进门来。
这倒有些令魏小婉诧异,平日莺竹虽有些毛躁,但也不至于此。
&ldo;姑娘,我……我刚才听崔管事说,老爷和夫人正在商量给你准备后事。我姥爷没了的时候,我曾经偷听我阿娘说过后事,那肯定不是个好东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