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些伤感,一家人都沉着脸,一路上谁也没说话,只有赶着的猪发出哼哼的声音。
等到了谢府的西院,白义宏他们爷仨收拾东西,林萍儿则拉了白若竹到一边,讲起来去老宅辞行发生的事情。
白若竹微眯了眼睛,里面有寒光闪过,“老爷子越发不要脸了,说咱们做的是下|贱营生,还问咱们要钱?又叫大伯娘来插一脚,不是自己打脸吗?”
“是啊,我们直接给跑了,叫你大伯娘来不是养个姑奶奶吗?啥也干不了,还得给她分钱,咱家赚钱银钱容易吗?”林萍儿露出鄙夷之色,十分看不惯王氏的作派。
白若竹轻轻叹了口气,“怕是老爷子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咱们多防着点,我估计大伯娘最近要来咱摊子上。”
“她敢来!来了我赶她走!”林萍儿几乎是喊了起来,可见对王氏有多排斥了。
白若竹拍了拍她娘的手,示意她娘别动怒,然后好声说:“娘,你可别当众赶她走,旁人不知道咱们两家的是是非非,你要知道直接赶他走了,反倒影响了咱家的名声,说不定好些人就不来吃手抓饼了。”
不是白若竹夸张,这个时候的人十分讲究道德标准,如果觉得某家不厚道,就算跟他无关,他也不会再去光顾了。
林萍儿冷静下来,点头说:“还是你沉得住气,娘都听你的。”
“娘你不要为这事闹心,到时候我来对付她就是了。”白若竹说道。
林萍儿想想自己是太容易着急了,该像女儿说的修身养性,好吧,以后她淡定一些,少生气,跟那种人生气不值得。
“对了,老爷子下月初一要摆宴,请了枫叶村那边两家的人,说是要好好庆贺下家里多了两名秀才。”林萍儿差点把这事给忘了,“还说咱们那天都得过去帮忙,怕是要盯着你做菜了。”
白若竹笑了起来,“不怕,刚好我露一手,也给其他亲戚看看,顺便我也想跟族长爷爷聊聊呢。”
“嗨,你跟彩月她娘想到一起了,她也是劝我跟族长聊聊,说不能任着你爷爷胡来了。”林萍儿说道。
“对,到时候二哥不方便说的我来说,你就放心吧。”白若竹给了林萍儿一个放宽心的眼神。
白家二房没什么大物件要搬,西院家具反倒比他们家还齐全,就是每个人收拾了些衣服,然后拿了被子跟一些灶具,白义宏他们没多久就收拾好了。
此处房屋数量充足,一家人快速的分好了房子,这次白泽沛跟白泽浩一人一间房,倒也不会挤了
没多久桂枝也过来了,说要跟白若竹一间房,白若竹没同意,说:“屋子那么多,你住我旁边那间好了,省的一间房晚上蹬蹬哭闹起来吵到你。”
“吵什么啊,我晚上帮你带孩子还不好了?左右我现在不知道多清闲了,反倒是你白天还得出摆摊,晚上就得睡好一些。”方桂枝说道。
白若竹知道她是心疼她,但她真的不习惯跟别人住一间房,主要这房间也没多余的床,两人得睡一张床上,白若竹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我睡觉打呼、说梦话还磨牙,睡相又不好,你跟我睡太折磨了。你还是晚上好好休息,白天多帮帮我吧。”白若竹故意说的十分夸张,果然起到了作用,方桂枝没再坚持,而是住了白若竹隔壁的屋子。
第二天一早,白若竹把活重新分工了一下,桂枝如今不方便出去,就待在家里管炉子上的汤,以及帮忙做手抓饼的烫面。
摆摊还是白泽浩来吆喝,以及给人端汤,白若竹做手抓饼、盛汤,林萍儿洗碗,白义宏去挑水,以及在需要时回西院推汤和食材过去。
还好西院另外有推车,否则还真不够用的。
一家人忙碌了起来时间就过的格外的快,直到蹬蹬哭了起来,白若竹才发现都忙了快两个时辰了,孩子都饿了。
她急忙朝她娘使了个眼色,顺手拿了自己做好的哺乳巾,抱着蹬蹬去了背巷子里。
“我给你看着,你赶紧的。”林萍儿想到还有客人来了,有些着急起来。
白若竹却不急不慢的抱着蹬蹬喂奶,摊子上不是还有她爹和大哥吗?天塌下来也得等她孩子先吃饱了。
为了让蹬蹬吃好奶能睡着,两人都没再说话,于是一时间巷子里静悄悄的,好像根本没人一样。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白若竹迅速抬起了头,怎么这背巷还有人进来了?被人撞见多尴尬啊,可眼看着蹬蹬吃的迷迷糊糊快睡着了,一旦不给他吃了,他肯定要哇哇大哭起来。
还好有哺乳巾挡着,就算有人冲进来也看不到什么,最多是有些尴尬罢了。
林萍儿也急忙朝白若竹看去,就见白若竹微微摇头,她直了直身子,尽可能的挡住白若竹一些。
白若竹脸上带了笑意,她娘有时候真的挺好玩的。她个子比她娘还高一些,她娘是想站直点好完全挡住她呢。她低头看了一眼,果然她娘已经踮起脚后跟了。
“就这里说就行了,不是说好了别再找我了吗?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信用?”外面脚步声停了下来,一名妇人压低了声音说起了话。
白若竹跟林萍儿相互看了一眼,两人眼中都露出了震惊之色,那声音她们都熟悉的很,正是王氏的声音!
王氏怎么会出现在镇上,难道是特意来摊子上找她家的?可为什么跑背巷子里来了?她又在跟谁说话呢?
“哎哟,你嚷嚷什么啊,我这不是没办法吗,我小儿子要娶媳妇急需银子,你看我当年帮了你那么大的忙,你就不能再帮帮我了?”说话的人声音有些沙哑,似乎是个年纪比王氏大的妇人。
王氏的声音中带了怒气,“你小儿子大前年不是娶过媳妇了吗?你还问我要过银子的,你少拿这些唬我。”
“别提了,那个命贱,生娃没挺过来。我小儿子多好的人哪,怎么能一直打光棍啊,所以……”那妇人低低的笑了一声,“你就再帮我一次吧,这真是最后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