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义正言辞的话不仅把王氏给问傻了,连白若竹都傻掉了,等回过神来,她心里也偷笑起来,这人说什么“全家算计人家,好玩吗”,他现在也算计进来,是想说跟她家是一伙的吗?
不过也怪王氏去撩人家,那话明着暗着是在讽刺她不老实、不本份,只是姓江的会帮她说话,倒让她十分吃惊。而且姓江的果然没落了他毒舌男的威风,一开口就上纲上线的把王氏给噎住了。
“大人说的对,要是见到拐子都不管,得有多少孩子受害啊?”旁边摊子上的林来福突然说道,声音还不小,表情也十分激愤,没想到人家平日里是个闷葫芦,心里却是个好打抱不平的。
两边摊子上都有客人,也跟着附和起来,都说王氏这人太自私了,还说人家见义勇为的人不对了,这种人以后遭了难都不该有人帮忙,谁让她良心都给狗吃了。
王氏被说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摆着手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说我这侄女爱乱跑,大着肚子还不待在家里,不然我们后山村的人怎么能到镇上碰到拐子了呢?”
林萍儿不乐意了,说:“我女儿是到镇上福寿堂看女医,怎么叫乱跑了?就算是乱跑也是跑对了,不然那么好的孩子要救不下了。”
白若竹急忙拉了她娘,说:“娘,别说了,想来大伯娘对我误会颇多,别为了这个闹的不愉快。”
江奕淳则冷冷的哼了一声,“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吗?这里没你什么事情,别在本官面前碍眼!”
白若竹是第一次听到江奕淳自称“本官”,这才确定他真的是有官职在身的人,而此刻他一身的官威,把还想说话的王氏吓的一个激灵,老老实实的跑回去洗碗了。
来福嫂白了王氏一眼,说:“跑来白吃白喝人家的,还看人家不顺眼,这是什么糟心亲戚啊?”
白若竹默默为她点赞,可不就是糟心亲戚吗?
吃饭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王氏的不对,王氏十分委屈,却有江奕淳的官威压着,到底没敢再开口。
这次白若竹看江奕淳顺眼多了,她见江奕淳坐着不走,急忙热情的过去问:“恩公,还要来点什么吗?”
“汤不错,再来一碗。”江奕淳将空碗递给了白若竹。
“好咧,马上来。”白若竹接过碗迅速转身,因为刚刚她的指尖触到了一点冰凉,虽然很快,却已经让她有些失神了,她不想失态被人看出来。
这次她换了大碗,里面还加了个大骨头,再端过去的时候,她的心已经恢复了平静。
“恩公,吃这个骨髓,美味的很。”她说了一句就退了回去。
旁边的客人看得直吸口水,古代一般人可不能天天吃肉,而旁边客人都是喝的免费的骨头汤,见到一丁点肉都能乐半天,所以看到江奕淳有那么大根骨头,能不羡慕吗?
江奕淳心情大好,心道这个白若竹也不是没心没肺,似乎你对她好,她便能贴心贴肺的回报你。可是之前怎么总给他脸色看呢?
江奕淳想了想,自以为是的认为主要是他做好事不留名,比如严查的时候放了白若竹的娘进城找女医,又在白若竹大出血的时候出手相救,这些白若竹根本都不知道,要是知道了,肯定感激他的很。
这样想想他心情更好了一些,手中筷子噌噌几下用力,大骨棒上的肉就被刮了下来,然后就着汤一起吃到了嘴里。然后又拿起大骨棒一吸,吸溜一声,骨髓尽入口中。
江奕淳是习武之人,耳力过人,只听到好几声咽口水的声音,再一看,其他客人正直勾勾的盯着他,哦,不对,盯着他手里的大骨棒流口水呢。
他不习惯被人这么盯着,吹凉汤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打算喝完就立即离开。
这时候,两名官差打扮的人来了摊上,一下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叔、婶子,你们生意好的很啊。”一个略粗的声音想起,白家人看过去,这、这不是汪家二小子汪明禄吗?
白义宏吃惊的看着他问:“明禄,几日不见你都当官差了,真是越发有长进了!”
汪明禄憨笑着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叔,哪里啊,我这是预备的,以后过了考核才是正式的官差呢。”
“好、好,不错,好好干啊。”白义宏十分欣赏的拍了拍汪明禄的肩膀,汪明禄笑的眼睛都眯到了一起。
他又转向白泽浩和白若竹打招呼,“泽浩哥、若竹妹子,怎么样?不累吧?”
白泽浩笑呵呵的说:“我倒不累,就是动嘴皮子了,妹妹就要辛苦许多了。”
白若竹笑笑,说:“我累什么,你们不是给我弄了凳子了吗?”
众人这才注意到,白若竹身后有张凳子,上面还套了软软的垫子,如果不是太忙,她可以坐在凳子上休息,甚至坐在凳子上的高度也足够她忙活铁板锅里的手抓饼了。
江奕淳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心道白家对女儿真是十分疼爱,连这一点都想的很周到。
王律己跟白若竹和林萍儿早就认识了,也笑着打了招呼,林萍儿想了起来,一拍大腿说:“这不是那天带我们去医馆的官差大人吗?那日真的太感谢你了!”
“婶子叫我律己就行了,什么大人啊,可折煞我了。”王律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们快去坐,要吃什么让若竹给你们做。”林萍儿急忙招呼了两人就座,两人往桌边走才注意到了江奕淳的存在。
主要江奕淳的位置是背对道路的,加上他收敛了气势,两人来了又急着跟白家人打招呼,才没有注意到江奕淳也坐在那里。
王律己朝汪明禄使了个眼色,两人齐齐朝江奕淳行礼,“见过大人。”
江奕淳抬手止住了两人的动作,“你们随意,不用在意虚礼。”
两人应了一声就坐下了,但白若竹明显觉得两人没有之前那般随意了,甚至还有些紧张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