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曾泉,刚刚还好好的气氛陡然变得凝重起来,景昕耷拉着脑袋手用力在揪着床单,自从好心办了坏事以后,汲取教训,再也没有去过问陆华宇的事情。
“多大点事儿,先让他火上一阵子,等陆华年这边忙完,要他好看。去去去,帮我倒杯水。”
宋洁知道景昕的负罪感又来了,赶紧指挥着她去忙活。
“我总觉得曾泉的死不是意外,世界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记者也是风险活,我哥就曾经说过,干他们这行的,干的缺德事太多,以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死的。”
宋洁抿了口水,半真半假的随口一说。
“明知道缺德,就不能少挖点别人的隐私,报道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或者说换个行业。”宋洁之前安慰她的时候,提过晨报报社中的记者好些都遭到过被人的报复,最严重的一个还被撞断了腿,景昕搞不懂这些人的想法,如果是真喜欢这个行业也就罢了,如果为了钱冒这样的风险,就不值当的了。
“每个行业都需要业绩,现在的人最喜欢看的就是那些博眼球的八卦消息,你正儿八经的哪有销量。我劝过我哥,让他改行出版畅销小说,或者做些时尚美容杂志。他说做惯了这行,不想转变。”
“或许等他结婚,有了家,安稳下来就好了。”
“都是自由惯了的人,怎么可能会想着成家。”宋洁嘟囔声,掏出手机,“说曹操曹操到,这人脑袋忙晕了吧,我腿伤成这样,他还让我去那边拿东西,真是的。”
宋洁边嘟囔边给宋衍打了个电话,那边传来沙哑难辨的嗓音。
“声音怎么那么难听,感冒了?都快要说不出话来了,赶快去医院啊。”
“吃过药了,睡一觉就好,我去了趟云南帮你带回一些药膏,你来拿去吧,我倒是忘了你的腿,算了,等我好了帮你送过去。”
宋洁双唇嗫嚅几下,说了等着,挂断电话,转动轮椅。
“你这个样子怎么去,不放心他现在的情况的话,我去帮你看看。”景昕把她的轮椅推到床边,扶着她在床上躺下,“地址给我,我打车过去。”木鸟宏扛。
“算了,他一个大男人,小感冒应该没事,别去了。”
宋洁眼中闪过担心,孕妇总是比较脆弱的,万一在路上出了点事,她得自责死。
“没事,我都好些天没有出去了,出去走动走动有好处,我会让陆妈跟我一起去。”
陆妈聪明,很会见机行事,带上她应该没有问题,宋洁还不愿意撒手,景昕撇撇嘴,“别以为世界上就你丫的一个女汉子,我也不比你弱到哪去。等着,一个半打来回。”
“女汉子?别来恶心我了,每天软趴趴窝在陆华年怀中的人是谁啊!”
景昕挑挑眉凑近她的脸前,“怎么?羡慕嫉妒恨啊,那你就去找个能让你变成恶心的软体动物的男人啊。”
“没羞没臊的!”宋洁一巴掌拍去,景昕笑着向后躲去,对着她挥了几下手离开。
景昕不会开车,陆妈也是个二把刀自己出去买菜还可以,没胆带景昕,两人下山打车。
宋衍住的地方离这里也不是很远,二十来分钟的车程,景昕到了门前给宋衍打电话无人接听,大门没锁,景昕怕他烧晕了,推门而进。客厅的门紧闭,景昕用了几下力才跟陆妈一起推开,房间巨大的落地窗被深色的窗帘挡住,里面昏暗一片。
景昕从强光中进来,还没有适应里面的光线,就听到陆妈尖叫一声,颤抖着手指指着以不正常姿势仰躺在沙发上的宋衍,他一双眼睛瞪的老大,血顺着他搭在沙发上的手指一滴滴向下流淌,空气中的血腥味逐渐浓重起来,尖叫在喉咙里打转,想叫却叫不出来。
“快点报警。”看宋衍的模样知道他已经没救了,景昕双手颤抖着掏出手机。
“报警?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吗?”阴测测的声音好似从地狱中传来一般,几乎瘦成纸片的人,走路没有一点儿声音,枯瘦如柴的手中正握着以炳染满鲜血的匕首,逐渐向两人靠近。
“怎,怎么是你!宋衍是你的表弟,你怎么能对她下这样的狠手!”看见来人,景昕面色一白,手机差点从手中掉落下来,惊恐瞪大眼睛,跟着陆妈去拉身后的门,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他背叛了我,有这样的下场是他活该!见到我很意外吧,以为我是真疯了,呵呵·····”
鲁馨雅癫狂般的笑了起来,她鲁馨雅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哪里遭过那种罪,可为了能报仇雪恨,她吞咽下所有的苦楚,终于如愿以偿,离开精神病院。天知道,与那些疯子呆在一起,她每日每夜遭受到怎样的折磨,有好几次都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她不断的告诉自己,只要坚持下去,她就可以出去报复那对伤害她的狗男女了。如今就要达成所愿,她怎么能不高兴!
疯狂尖细的笑声刺得人耳膜生疼,陆妈上前挡在景昕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