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蘅等了半天没等到人过来,忍不住回头催促:“过来呀。”
“师尊我……”重九撑着地站起来,话刚说了一半,整个人便摇摇晃晃地向后倒去,背靠到一个冰冷的物什,痛得他嚎出了声。
“怎么回事?”北山蘅神色一紧,两步走过去,一把将人扶住。
重九攀着他的胳膊,咬唇不语。
掌心一阵温热,北山蘅微微眯眼,抬手打个响指,淡蓝色的幽冥火缭绕他指尖,很快将四周照亮。他们正处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十尺见方,密不透风,四壁凿刻着繁复的盘虬花纹。
他循着光往重九身上看,触目处一片血红。
“怎么回事?”
北山蘅蓦地呼吸一窒,迟疑着伸出手去,摸到他背上一排整齐锋利的铁刺,只轻轻一碰便刺破了指尖。
“不痛……”
重九咧咧嘴想安慰他,可是背上一阵阵的刺痛传来,不用回头都能想象出那血流成河的景象。抬头又看见师尊满脸担忧,重九嘴一瘪,再也忍不住,扑到他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不痛就怪了,疼死我了……”重九把头埋到北山蘅肩上,眼泪鼻涕混在一起,止不住地往他衣服上擦。
北山蘅慌了神,想拍他的背又不敢动,只好安慰性地摸了摸头,道:“你先坐下,我瞧瞧。”
重九抹一把眼泪,转过身去,扶着墙坐下。
方才他站起来时靠到了墙,背上密刺又深入了几分,淡青色的衣裳撕裂成一条一条,被血浸湿透了,和着泥污一起黏在身上,血肉下隐隐现出白骨。
北山蘅只轻轻一碰,重九便痛得弹起身子,喉间发出轻微呜咽。
他探手过去摸重九的下唇,果然摸到一排牙印,不由叹了口气,“你转过来,把头枕在我肩上,痛了哭就是,我又不会笑话你。”
重九乖乖照做,只是仍旧咬着牙,一声不吭。
北山蘅凝神运气将铁刺挑出来,见他还硬撑着,想了想,又道:“实在不行……你咬着我耳朵也行,不是喜欢咬吗?”
重九轻瞥他一眼,有气无力道:“师尊不晓得,为什么咬耳垂吗?”
北山蘅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便顺着话往下说:“难道小时候你娘抱着你的时候,你也这样咬过她?”
重九闷闷地笑起来。
“笑什么?”北山蘅心里奇怪,手上却不放松,飞快将钢刺挑出来,一边包扎一边将手按在他颈后,轻声道:“还好这刺上无毒,你试着自己运功,止住血。”
重九柔顺地应了一声,目光在四周转过,忽然奇道:“师尊,林先生和祭长大人呢?”
“应当也掉下来了,只是不在同一处。开石泰的棺椁时触发了什么机关,等下我找找出去的门路,离开这间屋子,或许能同他们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