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则宁对着秦太夫人行了礼。
秦太夫人只以为秦则宁是知道秦氿要去西疆的事,笑道:“阿宁,你也知道你妹妹要去西疆的事了?”
秦则宁也确实知道了,只不过他不是为了这件事回来的,故意道:“祖母,妹妹这趟去西疆千里迢迢,我有些话想叮嘱她。”
秦太夫人露出了然的笑,挥了挥手,就把兄妹俩打发了。
直到兄妹俩出了荣和堂,秦则宁看着四下无人,才对秦氿道:“今天一开笔,皇上就正式下旨册封六皇子为太子,可是……”
秦则宁眸色幽深,顿了一下后,才接着道:“可是,承恩公却在早朝后,跪在了御书房前,说是……外祖父与豫王勾结,图谋不轨。”
“他还说,皇后娘娘应脱簪请罪,又请旨废后。”
周围的空气微凝,连天空中的日头都被云层掩住,天色微微地暗了下来。
秦氿轻蹙眉头,神色一凛。
说穿了,承恩公就是冲着顾瑧来的,一旦有个废后为生母,顾瑧就当不得这皇太子了。
兄妹俩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秦则宁急急地又道:“小氿,我要去一趟卫府看看外祖母、大舅父他们,你先进宫去看看姨母。”
“等等!”
秦氿拉住了秦则宁的袖子,正色道:“大哥,你别去卫府了,你去找泽之吧。
我去卫家看外祖母。”
秦则宁自是相信顾泽之的能力,当机立断地颔首道:“好,我去找顾泽之。”
于是,兄妹俩分头行事,从忠义侯府出来后,秦则宁往东,秦氿则往西,先去了卫府。
她在卫府只是稍作停留,短短一盏茶功夫就从里面又出来了,和卫太夫人一起坐着她的朱轮车去往皇宫。
她们两人一个是宸郡王妃,一个是皇后的生母,凭借两人的牌子,即便没有皇后提前宣召,也顺利地进了宫,一直来到了凤鸾宫。
凤鸾宫里,看着一片风平浪静,却又隐约散发着一种暗潮汹涌的凝重。
不等卫太夫人开口,卫皇后就抢先道:“母亲,父亲的事我也知道了。”
卫太夫人:“……”
“母亲,您别担心,”卫皇后反而安慰起忧心忡忡的卫太夫人来,“父亲的为人我和皇上都是知道的,皇上一定不会冤枉了父亲的。”
卫皇后唇角噙着一抹浅笑,又道:“有皇上在呢。”
她的眼神豁达明朗,神情温婉而泰然,自有一种安之若素的气质。
秦氿自是知道帝后一向感情笃深,见卫皇后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如此信任皇帝,且不急不躁,秦氿此前略有几分忐忑的心也定了,甚至还觉得自己被喂了一嘴的狗粮。
她的唇角微微地弯了起来,笑着附和道:“姨母说得是,有皇上在呢!”
卫太夫人也稍稍放松了一点,但是,一颗心依旧悬在半空中。
这时,小寇子进来禀道:“皇后娘娘,周公公来了。”
周新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卫太夫人也是知道的,忍不住就攥紧了帕子。
卫皇后就让人把周新领了进来。
周新目不斜视地走到皇后跟前,恭恭敬敬地行了礼,禀道:“皇上让奴才过来跟皇后娘娘说,让您莫着急。”
卫太夫人与秦氿进了宫的事自然是瞒不住皇帝的,皇帝特意让周新跑这一趟,不仅是让卫皇后宽心,也同样是为了说给卫太夫人听的。
周新接着往下说:“承恩公说卫大人勾结豫王,并拿出了一些书信作为证据。
这些书信是过去几年间,卫大人和豫王暗中往来的,信上还留有卫大人的印戳,对了卫大人的墨宝,看笔迹,这些书信确实是出自卫大人的手笔……”
卫太夫人的脸色霎时变了,脱口道:“不可能。
我卫家和豫王从无往来。”
她的声音有些高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