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忠上饭桌的时候,明显愣了片刻,正好被北辰捕捉到了这一幕。
北辰看到叶灵歌面前摆的那几道菜,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
叶灵歌不知道,他可是很清楚。
北辰的妈妈跟江怡是很要好的朋友,华恩跟黄石忠也是在拍戏的时候认识的,他和黄亦琰年龄相仿,所以两家人的关系一直很好。黄亦雅是个很懂事的小女孩,每每他和黄亦琰疯闹的时候,黄亦雅就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不吵也不闹。
说起来,黄亦雅失踪,他和黄亦琰多少要担些责任。那天,难得他没有戏要拍,就和往常一样来找黄亦琰玩,黄亦雅很懂事的说:“哥哥跟北辰哥哥很久没见,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我去买些零食给北辰哥哥,北辰哥哥吃了我的零食,你可要常来看我和哥哥。”小卖部出了小区就有,他们两个也没多心,可偏偏是那天,乖巧的黄亦雅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警方查到后面,线索断了,被拐卖的黄亦雅是半点儿音讯也没有了。再之后,北辰听母亲说,黄伯母患上了神经衰弱症,多数时候,都是母亲陪着黄伯母去看心理医生。
此刻北辰的心事五味陈杂,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激动。不仅是他有个异想天开的想法,就是黄伯母自己,也早早的在心里将叶灵歌当成了她女儿在对待。他跟黄伯伯交换了一下眼神。
黄石忠看着一旁好得跟亲母女的两个人,最终,朝北辰点了点头。
江怡一个劲的给叶灵歌夹菜,弄得叶灵歌有些不知所措,即使以前去徐熙薇的家里,徐妈妈也没有这么热情。
叶灵歌忙说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江阿姨,您也吃。”
叶灵歌表示,从来没有那一顿饭,吃得这么拘谨的,也不知道是江阿姨太热情了,还是受了北辰那一番话的影响。
北辰吃过饭后,表示还有事,准备拉着老爸离开。
神经大条的华恩各种不乐意:“要拍戏的是你,我不走!我还要跟小叶过两招呢!”
北辰对此嗤之以鼻,“你连我都打不过,你还想跟人家打。”然后,北建国就被北辰给拖走了。
打不过儿子就算了,现在冒出个女娃都打不过,还被当面拆穿,这算什么事?!北建国此刻的内心是这样滴:这儿子一定不是亲生的,你看我们长得就一!点!都!不!像!
叶灵歌的内心是这样滴:不是每次拍戏的时候,我都被你拍到地上装死了么?
此时的叶灵歌还不知道,几个月前救下的那名青年就是北辰。根本不用过招,北辰就已经知道,她的功夫好得怕是他这辈子都难追上了。
北氏父子离开后不久,有午睡习惯的江怡先去休息了,而叶灵歌则跟黄导谈起了剧本《巾帼谍影》的角色问题。
叶灵歌说出自己的顾忌,“这个觉得有些复杂,我怕我演不好。”
黄石忠也算是过来人了,“那你想演么?”
叶灵歌点了点头,她不得不承认,安娜是一个很有魅力的角色,闯荡江湖多年,叶灵歌也没见过这样有魄力有魅力的人物,“不过,和星光签约的事情,可能还要再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定下来。”
“那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迟迟不愿意签约呢?”
果然是娱乐圈里的老油条了,黄石忠问的问题,直戳要害。叶灵歌见糊弄不过,也只能实话实说,“害怕潜规则。”
黄石忠凝视着少女清澈而明亮的双眼,提到“潜规则”三个字,她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却没有丝毫闪避。黄石忠长吁了口气,“我想跟你做一场交易。”
“啊?!”叶灵歌睁大了眼睛,疑惑的看着他。
“我太太……她患有严重的神经衰弱症,这些年都是靠药物抑制病情。病因是因为女儿失踪,所以,我想请你来扮演我的女儿,作为回报,我会想办法证明你的确是我女儿。”
叶灵歌震惊得嘴巴微张,“那……那你就不怕……您的亲生女儿回来了,又该怎么办?”
叶灵歌的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想到什么就说了什么。
好在黄石忠也没生气,“我女儿已经死了,她的骨灰就葬在南山公墓。”
黄石忠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语气淡淡的,可眼睛里透出的哀伤却没有很好的掩饰住。
叶灵歌心中一沉,“请节哀。”
“这件事,除了我和我儿子,你是第三个知道的。”黄石忠往后仰靠在沙发背上。
叶灵歌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代替一个已经故去的人的位置?可她本来就是借尸还魂才活过来的,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可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你为什么会这么相信我?”叶灵歌问出了最大的疑惑。
“是我太太喜欢你。午饭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她有多喜欢你。如果不是刚刚我在她喝的茶里放了安眠药,她连午睡都打算省了。”黄石忠顿了顿,“只要你的到来有利于我太太病情的好转,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你就不怕,我是个贪图利益的小人?”叶灵歌试探的问。
“哈哈哈……”黄石忠轻笑,“我看人的眼光向来很准,我相信你不是,这是其一。其二,毕竟比你多吃了这么多年的饭,想在我面前耍心机,你还嫩了点。其三,我也不怕你争遗产,我和我太太打算百年之后,所有遗产全部捐给慈善机构。就算是我儿子,我也不打算给他留一分钱。如果你抱着得大笔遗产才同意,那你的算盘就打错了。”黄石忠顿了顿,“你进福利院的时间跟我女儿失踪的时间吻合,年龄又差不多,都不需要我作假,我想我太太很快就能接受你是黄亦雅的事实。只要你点头,接下来的事情,都好办。”
叶灵歌忽然对这个总把“我太太”三个字的男人充满了敬畏。对于黄石忠这么了解她的资料,叶灵歌也没有过多的怀疑,只当是他早早的就做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