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听说,他说下午有事就出门了,也不知道是和谁会面。左君太可怜了,她是那样尽职尽责。&rdo;
左君可能指的是北川夫人。
&ldo;不管怎么说,他走得太突然了!&rdo;
坐在我右边的男子自言自语的话音刚落,老人生气地接过话头说:
&ldo;事故吗,谁知道何时发生?当然突然了!&rdo;
他伸出在长期阳光灼晒下变得满是皱纹的手,用手护着火柴的火凑到嘴边。
稍过一会儿,高畠和支行的几位科长都来了,好像他们是在离这里最近的车站会合后,一起坐出租车来的。有关葬礼安排的讨论,半小时后就结束了。
大家谢绝了留下吃饭的邀请后,离开北川的家。在回家的路上,我拐到人车稀少的海湾线,决定去晴海码头转转。
天空中飘着一层薄薄的浮云,铅灰色的东京湾阳光并不强烈。我在大仓库林立的码头找个角落停下汽车。根据在北川家听到的情况,我估计事故现场就在这里。
若是平时,一定会看见在仓库干活的人,但今天是星期日,周围一片静悄悄。远方正在航行的货轮在朦胧的烟霭中摇曳着,在我的视野里逐渐消失。
我下了车,徒步寻找事故现场,好不容易在地面粗糙、柏油铺就的老码头的一端,看到一辆湿漉漉的白色轿车停在那里。从远处看,车身的油漆似乎剥落了不少,可能是沾上海底污泥的缘故吧。挡风玻璃并没有被打碎,也许冲人海里的车速并不是很急。几位警官和一位搞技术鉴定的男人正在做调查取证工作,潮水和汽油的气味在四周弥漫着。
我认为这并不是一次意外事故,也不会是自杀事件。
我回忆起昨天北川到我公寓来时的样子,使他烦躁不安的不仅仅是愤怒,他脸上浮现出的焦燥、恐怖和绝望等几种表情交织在一起。这一切就是我的判断的充分理由。
清障车到了,为了连接钢丝绳,一名警官钻到北川的车下。
由于银座到半藏门一带交通堵塞,我把车开到自己公寓的停车场时,已经下午两点多钟了。午后的潮气浸润着我的肌肤,我在商业街的一家烧烤店吃了午饭,然后就回家了。就像我预料中的一样,不一会儿门铃就响了。
&ldo;代代木警察署的警察。&rdo;是我多次听到过的嘶哑嗓音。
请两位刑警进屋后,我像往常一样,请他们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大庭今早接到高畠的通知,已经和我有过联系。他的表情很严肃,等我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定之后,他用尖刻的语气问我:
&ldo;我接到电话后,又向月岛警察署确认了一下案情。我想请你再讲一遍北川到你这里来的情况。&rdo;
我把昨天的情况尽可能准确地叙述了一遍。
&ldo;你打了他脸的哪一部分?&rdo;
&ldo;这边。&rdo;
我握紧拳头放在自己的脸上。我看见泷川认真地在调查报告纸上画了一张脸,并在我放拳头的地方画了一个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