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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2页）

杜呈砚望着小人儿的面，其实，原本，如果没有赵萱儿，他会是她一人的爹爹，只会是她一人的爹爹。

倏尔，杜恒言望着杜呈砚道：&ldo;伯父，言儿也觉得，杜家还该有个孩子。&rdo;一个正常的孩子，不是她，也不是杜婉词，一个正常的，被爱着，也能爱人的人格健全的孩子。

这话，杜恒言是真的替杜呈砚着想的，他不爱或许是现在不爱赵萱儿，沉湎在她娘的去世中，其实，他还这般年轻，又这般行侠任义，人生短暂，合该轻松自在地过一生，不该被权势、阴谋、愧疚搅和一生。

正说着，杜家仆人匆匆找来，禀道：&ldo;官人，肃王爷请官人去一趟！&rdo;

杜呈砚闻言皱了眉，从溪边草地起身，对仆人道：&ldo;你带小娘子回去！&rdo;

杜恒言道：&ldo;伯父，言儿还想再待一会，这儿凉快！&rdo;

杜呈砚点头。

杜呈砚一走，杜恒言见那仆人有些眼熟，问道：&ldo;你在哪处当差？&rdo;

那仆人也就十四来岁，道：&ldo;回禀小娘子，小底叫墨林，是少夫人院子里头伺候的！是和小娘子身边的紫云、紫依一同入的府！&rdo;

杜恒言才想起来，她身边派过来的两个恰十岁的小女使，一个叫紫云，一个叫紫依。

既是荣延院的人，杜恒言也不准备多聊，兀自点头，问他：&ldo;你可会做鱼竿？帮我做一个如何？&rdo;

墨林忙点头：&ldo;会的，会的，小娘子稍等，小底这就去做！&rdo;说着去了果林西边的竹林里头。

杜恒言见他真这般傻愣地走了，心下暗想，这估摸还不是赵萱儿跟前伺候的，她竟然能使唤的动。

草地异常柔软，她坐的地方正是树荫下头，面前的小溪汩汩地流着清澈微凉的溪水，这溪水似乎是从山上流过来的，杜恒言忍不住捧了一口喝，十分甘甜。

自来京城以后，她还不曾看过这般广阔的天空，躺在草地上，看着上头一个劲儿叫着的蝉，莫婶子家的花花说，一个蝉衣一文钱，住进京城杜家，她竟然不用为生计发愁了，可是这日子，却比明月镇上难过许多。

&ldo;你为何一人在此？&rdo;

一张冷淡的小脸映入杜恒言的眼帘，是张宪。

&ldo;我家小厮去给我做鱼竿了！你吃不吃桃子？&rdo;杜恒言从筐里挑出一个大的给他。

张宪望着桃子，眼眸微动，伸手接了过来。桃子上头还有水渍，显然是刚洗过，一口咬下去，张宪顿时皱紧了眉。

杜恒言见他表情痛苦，问道：&ldo;怎么了？&rdo;

张宪缓缓拿开桃子，张了嘴，门牙上一颗小牙掉了一半，还粘连着。

杜恒言忍不住吸了口冷气，这小子一口下去竟然崩了牙，这牙还连着一点，挂在牙床上，看他一脸无助的表情，先前冷冰冰的傲娇小模样遁的无影无踪，杜恒言捏着自个的腮帮子鼓励道：&ldo;我娘以前说，换牙的时候，要是要掉不掉，要么咬一口硬的，要么自己拽！&rdo;

说完，杜恒言想到自己当年换牙的惨烈，忍不住一阵冷颤。

张宪望望她，又望望沾了血水的桃子，一闭眼，一口咬了下去，&ldo;崩&rdo;一声，那颗牙跟着一大口果肉殷红的桃子被吐了出来，掉在草地上。

张宪忽地捂住了嘴。

杜恒言跑过去把它捡了起来，捧了溪水冲了冲，放到张宪的手心，&ldo;我娘说，掉下的牙齿要扔到屋顶去才会长出好牙！&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