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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宝跳了起来：&ldo;这叫没空？你‐‐你分明是假公济私！&rdo;别以为他年纪小就不晓事，他早看出来了，方先生对自家先生&lso;居心叵测&rso;着呢！&ldo;什么叫假公济私？我又不是府衙里的人。&rdo;方笑世冷笑：&ldo;没听圣人说先生若有事，弟子服其劳么？赶紧去！&rdo;国舅爷看得发笑，等李宝走后才问：&ldo;你跟那些山民打过交道了？&rdo;&ldo;那倒没有。&rdo;方笑世说：&ldo;不过从孙齐那了解了不少，去一趟的话，应该能做成不少事。&rdo;&ldo;比如？&rdo;&ldo;比如招募到一批可以抗衡琼州海寇的府兵。&rdo;国舅爷意动：&ldo;那好，就去吧。&rdo;两人骑马到了小麻县。这县果然小得很，见到有人骑马都觉得十分新奇，远远地窃窃私语。有人跑到县衙传报，小麻县主簿孙立立刻来迎：&ldo;大人来得好巧，下官正犹豫着要不要找人去请你们！&rdo;这些天国舅爷若不在府衙，都是方笑世在主事，因而孙立早已认得方笑世。至于通判王大志在干嘛，那得从方笑世下得比走马灯还快的政令说起‐‐他跟不上！上一条还没吃透，下一条就已经下来。而且很多政令都不是直接推行的，而是要由上下官员慢慢领会，然后分阶段完成。原本王大志还对国舅爷甩手不管有些不满，可真正做起事来，他是彻底服气了。连通判都服气了，下边的官员自然也没了异议，孙立就曾拿许多县中要务向方笑世汇报。这会他更不避嫌：&ldo;今儿可是山民的&lso;牛日&rso;，山民会聚在一起，对山下人也不那么排斥。大人若是这会儿上山，肯定比平时更容易得到他们的信任。&rdo;国舅爷笑笑：&ldo;那劳烦孙大人领路了。&rdo;于是三人一起上山。山上果然热闹得很，人几乎挤了半山。孙立跟山民交情极好，他一到便被引导最里面，连带国舅爷两人也被捎了进去。听是比孙立还大的官儿，刚当上山民族长不久的虬须大汉也不担忧，哈哈笑问：&ldo;大官酒量也大吗？喝酒！喝酒！&rdo;说完立刻让人送上粗碗大白酒。国舅爷跟方笑世仰头喝尽。虬须大汉击掌：&ldo;痛快！&rdo;然后转头嘲笑跟领他们上山的孙立：&ldo;可比你利索多了。&rdo;国舅爷与方笑世对看一眼，应虬须大汉的邀请坐在火堆旁喝酒。除了虬须大汉，其他山民却是满口国舅爷两人听不懂的山话。不过酒向来是最好的友谊桥梁，几碗烈酒下肚，肚子里热和，心也跟着热和起来，距离一下子就近了。有活跃的山民操着不熟练的官话说道：&ldo;客人来看看我们大山里的&lso;招福舞&rso;！跳完之后还可以一起给牛喂牛魂酒！&rdo;说完那招福舞就开始了，也说不上多好看，但是几百个赤膊的汉子咚咚咚地踏着整齐的拍子，时而还齐声大吼出来，那气势确实磅礴无比。再看看围在一侧身段软柔的少女羞羞地望着，更觉得此情此景分外热闹。虬须大汉笑道：&ldo;这&lso;牛日&rso;还有一项大事，那就是男女择亲。我们不像山下人那样要走那么多道道，看对眼了，寨子里有专门的新房备着，一夜之后，就算是成家了！&rdo;方笑世道：&ldo;这倒是痛快！&rdo;虬须大汉说：&ldo;两位可有心上人？&rdo;方笑世想都没想就答道：&ldo;有。&rdo;国舅爷却只是看着方笑世，做了个奇异的手势。虬须大汉先是一顿，然后哈哈一笑：&ldo;果然是痛快人！值得再喝一碗！&rdo;国舅爷仰头便饮。方笑世低声问：&ldo;你那是什么意思？&rdo;&ldo;想知道？&rdo;方笑世咬牙：&ldo;我猜是吧？&rdo;国舅爷却摇摇头，笑道：&ldo;我是要说‐‐想知道就附耳过来。&rdo;方笑世依言凑近，只听那带着酒暖的声音轻轻响起：&ldo;那手势是琼州山民独有的，意思是我与身边人是……情人关系。&rdo;含笑的话在耳边轰地炸开，方笑世只觉两耳发烫，而更热的，则是那滚烫到吓到他自己的心。半空悬着难得的好月，琼州常年炎热，寒冬腊月也无雪，可山月清逸，山林也未落，风吹来都是木叶的清香。粗碗盛到跟前的酒不像北方那般烈得割喉，也不像江南那般香得醉人，入口有些糙，还挺呛，但后劲绵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