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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这么一看，门仓这个人，在他那肥胖的身体里，不知什么地方还隐藏着一些黑暗的阴影。

&ldo;这么说，赚得不少吧。&rdo;

我望着他这么说。他穿一套薄薄的黑色的和服，那样子完全象个日本画家。

&ldo;哪里，哪里，不见得有什么赚的。你看，出门旅行就需要很多费用，在地方报纸上登登广告的钱也不容易负担，白费了一笔钱而空手回来的事情也有哩。&rdo;

他嘴里虽然这么说，脸上却是一副并非完全如此的表情。而且那对装得非常卑屈的眼睛里，还带着一种傲慢的气色，对我这套率份的服装表示着轻蔑。

&ldo;九州那边，哪一类东西比较多一些？&rdo;

我挺了挺瘦削的肩膀这么说。

&ldo;画的方面，还是竹田1为多，他的作品占压倒的多数。毕竟这儿是他的故乡啊。&rdo;

门仓一面说，一面拭着额角上的汗水。

&ldo;除了一些由弟子落款的以外，也有一些是自己盖章题款的，这些都可以说是上品，其他的就都不行啦。此外，大雅2和铁斋3的作品也相当有一些。&rdo;

&ldo;这些东西，都要由你来鉴定吗？&rdo;

&ldo;吃这一行，也没有办法啊。&rdo;

门仓带着微笑说。

&ldo;也不一定单是我一个人。有的盒子里往往放着二张甚至三张鉴定书哩。客人倒是很慎重其事的，准备万一要整理财产而出卖时作为根据哩。&rdo;

&ldo;真是罪过的事情。&rdo;

我把烟蒂放在烟灰盘里弄熄了，打了一个呵

1田能村竹田（1777‐1835）日本江户时期著名画家。

2池大雅，日本江户时代画家（1723‐1776）。

3铁斋，富冈铁斋，日本近代画家（1836‐i924）。

欠。门仓看到这种情形，仿佛着了慌似的，连忙说：

&ldo;先生，事实上，也就是刚才说到的竹田方面，有一些东西想请您鉴定一下哩。&rdo;

&ldo;是这个吗？&rdo;

我向那个细长的包袱看了一眼。

&ldo;是的，这儿，您看看。&rdo;

门仓解开包袱，里面是一个桐木盆子，打开盖子，露出一个装校得很古雅的画轴。他把它取出来，在我的面前咕噜咕噜地摊开了。

这是一幅古气盎然的着色牡丹图，在我当时有些模糊的眼光中，它一开始倒确实稍稍地惹起了我的注意。门仓在一旁斜眼窥视着我的神色。

&ldo;我说，这是谁家的东西？&rdo;

我这样问着，一忽儿近、一忽儿远地仔细观察着这一幅画。

&ldo;是北九州一个煤矿主所有的东西。我问起这幅画的来由，据说是从丰后的一个世家那里得来的。&rdo;

&ldo;现在由你买下来了吗？&rdo;

&ldo;哎，这个，是这样。&rdo;

门仓的口气有些含糊。大概他真的以为发掘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想在这上面大赚一票，所以才拿到这里来要我鉴定的。他好象含着口水咽不下去似的，神色非常紧张的样子。

&ldo;先生，怎么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