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乖,我也想你。&rdo;她的额头抵了小奶牛猫的,舒服地摩挲了两下。
&ldo;东西我放这边了。&rdo;客厅里传来先前电话里的清冷声音,它的主人正一一放下了猫窝,自动喂食器,自动饮水机,一包还剩一半的猫粮,猫咪沐浴用品,以及一袋子玩具。
&ldo;多谢。&rdo;喻森雅抱着小奶牛猫坐进了沙发里,看着那个清瘦却挺拔的背影将那些东西分门别类地放好。
&ldo;真贤惠。&rdo;这回她是真心实意地称赞了。
对面的人不为所动,只熟门熟路地去将猫粮放进了厨房柜子里。经过冰箱前,他停了下来,很自觉地拿了瓶矿泉水出来。
&ldo;你给小花剪指甲了啊。&rdo;喻森雅摸着小奶牛猫的爪子,笑着问正走过来的临时猫咪保姆,&ldo;它有没有挠你?&rdo;
李轩昂抬起了手臂,给她看里侧,几道明显的白印子。
&ldo;哼嗯,&rdo;她挑眉,&ldo;还好嘛,至少没给你挠破皮。&rdo;
&ldo;啪&rdo;地一声拧开了矿泉水瓶盖子,&ldo;哐当&rdo;扔进了垃圾桶里,算是他表达自己愤怒的方式了。
&ldo;晚上想吃什么?&rdo;他也坐进了沙发里,看喻森雅翘腿架去了茶几上,皱了眉,探身抓了本杂志,卷了就往她小腿上敲了下,&ldo;坐没个坐相。&rdo;
&ldo;有什么关系,又没外人。&rdo;喻森雅翻着白眼,非但没给脚拿下去,反而还挑衅似的干脆直接翘了个二郎腿。
李轩昂摇着头,转去看一边摆着的平安树,咕咚几口就那小瓶矿泉水喝光了。
&ldo;你看看你自己,思想陈旧得跟个老古董似的,白瞎了你爸妈给你的好长相了。&rdo;喻森雅并不打算放过任何可以嘲讽他的机会,谁让他从小就是&ldo;别人家的孩子&rdo;呢。
李轩昂依旧面无表情地数着那头平安树的叶子。
喻森雅气啊,她想起《红楼梦》里贾母说袭人的话,咬牙切齿:&ldo;我看你也是个锯了嘴的葫芦吧。&rdo;
&ldo;那你晚上想吃什么?&rdo;为了显示自己并不是个锯了嘴的葫芦,李轩昂转过头来,再次提起这个千篇一律的问题。
喻森雅抱了小奶牛猫,往沙发上一倒。她揉着小花的柔软耳朵,说:&ldo;你也觉得他没救了是吧。&rdo;
小花:&ldo;喵呜&rdo;
晚饭他们去吃的火锅。在国外的这些天,除了牛肉包子,就属火锅最叫她想念了。火锅、小龙虾加冰镇啤酒,是夏天夜晚的最佳组合了。
番茄鸳鸯锅里沸腾着雪花牛肉卷,李轩昂看着喻森雅连手套也懒得戴,就洗了手,便直接去剥小龙虾。他只好担起了涮肉的职责来。
&ldo;你不吃?&rdo;喻森雅不能说是动作优雅地掐去了龙虾头,掰下了两只大螯,顺手堆去了李轩昂的碟子里。
公筷搭在了辣锅边缘,李轩昂看着锅里升腾起的热气,他抬手挥了一挥,好让热气散开,不至于蒸得眼镜片上都是模糊雾气:&ldo;我等下再吃。&rdo;
&ldo;等下就没有了。&rdo;她将剥好的龙虾肉沾了醋,拿高稍稍沥了沥,送进嘴里,发出满意的叹息声,&ldo;还是国内好啊。&rdo;
李轩昂抬眼看了她一下,什么也没说,又继续去专注地涮肉。
&ldo;您好,这是那边26号桌的客人送您的酒。&rdo;服务员小姐提了扎啤酒过来,笑道。很显然,是对李轩昂说的。
两人不约而同地往服务员小姐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喻森雅有点惨,她需要全力扭了身子,才能看清楚背后不远处那一桌。那桌人还不少,有男有女,其中一个夜店妆的时髦小姐姐,正举起了自己的啤酒杯,遥遥敬了过来。
喻森雅&ldo;啧&rdo;了一声,看回李轩昂:&ldo;我都快忘了,跟你出来,就是会碰上这样的事情。&rdo;她接了服务员小姐手中的酒,说:&ldo;替我们谢谢那位小姐姐了。&rdo;
&ldo;你要这酒干嘛?&rdo;难得的,他脸上开始有了表情,他皱了眉。
&ldo;喝啊。&rdo;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将那扎啤酒放去了他面前,&ldo;漂亮小姐姐的好意,怎么能不心领呢?你也别老这么不解风情好不好?&rdo;
&ldo;我看你是闲得慌。&rdo;他握着公筷在锅里划着,&ldo;你少给我惹事。&rdo;
喻森雅只当没听见,专心致志地剥着龙虾。
一份龙虾很快就被剥光吃尽,正如喻森雅先前所说的,绝大部分都进了她的肚子里。正好肉也涮得差不多了,她才想起,酱料还没调。
&ldo;我去洗个手,顺便调酱。&rdo;她站了起来,&ldo;要我帮你调吗?&rdo;
李轩昂当然是要点头了,哪一次不是她帮着调酱料来的?
酱料区没别人。喻森雅选了只深碗,打量着那台子上的两排酱料,被灯光照得整个台子都在发亮,显然影响了她的判断力。
&ldo;要帮忙吗?&rdo;边上传来带笑的声音。
她从酱料上移开视线,去看左侧,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生,袖口轻松挽了几道的白衬衫,黑色休闲西装裤,不像是该出现在火锅店里的打扮,他该去那种顶级西餐厅,坐在燃着香薰的黑胡桃木餐桌边,和同样衣香鬓影的女士,举杯共饮。
斯文败类吗?这是她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了,他这个样子,像极了影视作品里的那些斯文败类,衣冠楚楚,背地里一肚子坏水。她仰头看着差不多快要比她高出了一个头的对方,默默地下着不靠谱的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