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落在一堆干草之上。原来,是一个挖得极深的地窖。上官急忙转身,从地窖旁的一个空间里,放出了自己几只小鹤,那里面还存有他两个箱子。
我扯了一下嘴角,算是笑吧。
“先生,他们来的快,而且是暗杀!”
上官也笑了,笑声倒是像桂花糖,毫不牵强:“嗯,太尉爷就是那么些伎俩。杀人都这般……”
我更轻视元廷宇,但不知道北帝对这个兄弟到底准备怎么办?
上面还是不断有声响,似乎是在熊熊燃烧中。还有别的动静,不得而知。
我并不怎么害怕。过于兴奋,脸想必是红的。方才仓促起床,我的头发都披散着,现在与上官对着。因为他现在不是一个医者,我扭开了脸。
一声巨响,我猜茅舍轰然倒塌了,上官的家,我的家……
我伤感中,就感到上官又拉住我的手,拿出什么在轻轻地擦我手指。
我转头,太黑了,瞧不清楚他的脸。
“本来该早些做这事……都耽搁了。”他淡淡说,我闻到一股姜片和草药混合的香气。
我唤他:“先生……”
他正在用姜片擦我的手指,因为我留着的冻疮疤痕……
我不出一声,手指被擦热了,灼灼,还有一丝温柔噬骨。
若能停止此刻,我能依靠上官先生,不失为幸福……我低头,明天……我的家又在何处?
清早我跟着上官从山间一个出口出来,又被他领到了山上的一片树林。这林子排布奇特,仿佛迷宫,上官让我紧跟他,不要出错。
“这个紫薇阵,会让人迷途,甚至进入绝境。我们去林子那头暂避,我在那有几间小屋,物事俱全,也是为了防备不测的。”他说。
上官乃是未雨绸缪之人,屋内果然和我们原本的茅屋陈设差不多。就是山高了,寒冷一些。
我向茅屋前眺望,只有几树老梅,枯根郁磐。再远处好似一片迷雾,上官关照说:“起雾时候不要去,因为前面是百丈悬崖。”我忙应了一声。
夜里我只听得猫头鹰的鸣叫,天明迟迟,却不见上官起床。
我等了许久,才去敲门:“先生,先生?”他努力的应了一声,我忙推门而入。只见他坐着,露出双腿上插了一些银针。他脸色苍白,嘴唇发青。
“先生你不舒服?”我问。
他不加掩饰:“真是的。本来每年秋冬才会起病。发作的时候,双腿疼痛,几乎无法行走,我虽然百计医治……但多年来病未有起色。恐怕是这里比我们原来山居屋子冷的多,才又发了。”他憔悴的样子,就说明一切了。
原来他爱喝酒说有病,要驱散寒气,是真的呢……
我问:“那怎么不叫我,我能帮先生做些事情呢。”
他沉默不语。
我又说:“草药总该让我敖?脚疼总需要热泉水吧?先生都不说!”
他又沉默。
他的病症来势汹涌,夜间我因为留意,就可以听他睡不着。我曾经听人道:上官轶少年就隐居,拒绝婚宦,是否也与此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