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几个字,她嘀咕着嘀咕着,抬眸瞧见月一鸣幽深而又正经的眼神,便想起他们洞房那晚,心虚地脸红了。
“她……”月一鸣想了下,挑起眉,随口道,“身体不好,要不得孩子。你若是不帮我生,我可就断子绝孙了。”
那她死后,月一鸣和正夫人的孩子是什么时候有的呢?
夫人出阁之前心底也藏了个不可能之人,同她说过的:这辈子是有缘无分,就指望着能有来生。夫人像是认命的人,所以她身体再不好也得给月家留子嗣也说得过去。
卿如是这般想了会,觉得应该就是这样。
往事太可怕了,她不过是看到月一鸣死时的年纪,就生出这般多的疑问。
她合上书,暂且不再碰它。
可有些东西,在心底无知无觉地生了根发了芽。
从前被忽略掉的细枝末节又被不经意地拾起。卿如是觉得心底的感觉不一样了,分明没有任何情绪涌上来,可就像破土的嫩芽一般,挠着心里的痒。
有一种潜意识的求知欲,会催促着人越来越在意那个东西。
这种感觉甚至一度持续到与乔芜相见那天。
她出门时,仍是那晚的丫鬟前来,告诉她说月陇西已经去了国学府,市井谣言被压下去了一些,陛下虽发了怒,治了些人的罪,但好在,暂时没有殃及到采沧畔那边。等查清背后煽风点火的那一方会再遣人来告诉她。
卿如是放心了些。捆好长鞭,翻身上马,她往约好的书斋去。远远瞧见书斋外阵仗颇足,卿如是心道乔芜如何端着这般架子了。
正想着,乔芜的声音却出现在另一方,“如是,我在这。”
卿如是利落下马,一边朝她走去,一边狐疑地看向书斋正门口,“那边是谁?怎么忽然被侍卫围堵成这模样了?”
“哦,好像是月氏族里来的长老,听说是皇帝请来,要去国学府住。”乔芜蹙眉,“只是路过此处买本书而已,等会便走了。”
卿如是不屑,语调讽刺,“哦,月氏族里的人。”没跑了,反正统统都是她的后辈。
乔芜点头,跟她往书斋里走,刚想开口再说,门口的侍卫将她们拦了下来,“月长老在此,不得入内。”
“方才我还看见人往里走的?”乔芜蹙眉。
侍卫回道,“月长老吩咐,至多二十位入内,不可扰他选书。方才那位,是第二十个。”
卿如是嗤笑,“选书还怕被扰,来什么书斋,国学府离这就那么几步路,到了之后要什么书遣人送去多大个事……怕别人不知道他月长老来了扈沽。”
“姑娘言重,注意德行。”
声音自门内而来,苍老如油尽灯枯,语调却沉稳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