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摇摇头,“无妨地,已经好久未去了,现在既然好了,就该去见见的。”
大户人家是有晨昏定省的,穆鼎身为宰相,治家很严,对这个一向看重。
“要是父亲知道我病好了,却不去请安,会不高兴的。”
提到穆鼎,檀香也没了脾气,缩缩头,去给婉宁换了个厚实的披风过来,“那就披着这个去,早上还是很冷的。”
婉宁点点头,接过来披在身上。
对于给祖母请安,婉宁一向不喜欢。
周氏太过威严,一向不喜欢她这个庶女。每次说几句话,甚至不说话就给打发了。
但是有了前一世的经历后,婉宁看事情的角度变化了许多。
从周氏的角度看,婉宁总是站在角落里一言不发,无论问什么,都是“很好”。
甚至就连被姐妹欺负了,也还是很好。
虽然姐妹之间,要和睦,要忍让,但都让人当软柿子捏了,却还是很好。
这就不是忍让,而是懦弱,替她出头都没意趣。
这样一个任人揉搓的泥丸,又有什么可值得关心、在意的?
宰相府很大,老夫人周氏喜静,住的比较偏僻,从婉宁的清兮院到老夫人的静安堂要走上一柱香左右的时间。
这一路婉宁走得很辛苦,好在有檀香准备的披风,并未冻到。
盛京城的三月,早晚都还很冷,吹过来的风寒中带湿,甚至比冬天还要难熬些。
不过,即使是这样,婉宁心中也是高兴的。
宰相府里再苦的日子,也要比她嫁到方家之后过的日子,要甜上百倍。
一路走到静安堂,婉宁已经盘算好了,与家人修缮关系第一步,就是讨好自己的祖母周氏。
如果她的记忆没错,这时的周氏刚病过一场,总是哀叹自己命不久矣。
如果自己能化解开这个心结,那么这第一步,就算走通了。
婉宁进到寿安堂时,屋里还没有其他人,周氏正在榻上眯着,听到响动,睁开眼扫了婉宁一眼,又眯上了。
“不是免了你的早安么,怎么还来了?”
虽然语气有些淡淡的嫌弃,但到底还是关心的话语。
“祖母早安。”婉宁走上前去蹲福一礼,“昨天夜里做了个喜人的梦,醒了之后越想越开心,连带着觉得身体也轻省了不少。再加上数日未见祖母了,孙女儿就想着见见祖母,也顺便向祖母说说那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