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的难民们原本还有些窃喜和庆幸,此时也没了那心思,心情沉重。从家乡到这里,这一路,风里雨里,有多少人就是这样没了的。
有的难民刚刚赶到,原本听说这里颇为富贵,又是州府所在,定是比外面好了不少。可是,到了这里,更是绝望了。
一个中年妇人抱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娃哭着喊着,男娃的脸上已经烧得通红,呼吸渐弱,又哪能回应。
中年妇人跪在苏无双跟前:&ldo;姑娘,请你救救我家孩子。陈家一脉,就剩下这么一个独苗儿了,请你一定救救他。&rdo;
苏无双正无措,恰好下人带着一个老大夫过来了。老大夫家住城门附近,这才赶得及时。苏无双松了一口气。
老大夫摸了摸孩子身上,看了看他翻白的眼睛,摇摇头:&ldo;不行了,烧得太久太严重,就算勉强治好,脑子也糊涂了。&rdo;
中年妇人一听,哭得更凶:&ldo;大夫,您还没治,怎么就说不行呢,请您一定想想办法,陈氏愚妇一定做牛做马报答。&rdo;
老大夫叹口气,摇了摇头:&ldo;老夫医术有限,实在无能为力。恐怕只有隐居的神医才能妙手回春了。&rdo;
中年妇人闻言嚎啕大哭。
萧家两个姑娘咬着唇,眼中同情泛泪。苏无双心里也是揪着,毕竟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
李玉郎眉头紧皱,看着平静的萧庭月和夏雨心。不知为何,看着他们俩淡定的样子,他就相信他们成竹在胸,一定有办法。
李玉郎:&ldo;萧家主……&rdo;
话未说完,却见那中年妇人抱起孩子转身冲着他们跑了过来,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狠狠磕了几个响头。
&ldo;昨日是民妇无知,民妇一定改过自新,请各位大人救救我家小儿,求求你们,求求你们……&rdo;中年妇人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停磕着头。她昨日见他们飞来飞去,都是高人的样子,也许,还会有办法。
苏家那边,不少人也拖着病体过来,跪在地上,哀求着。病魔面前,生命都太脆弱了。
萧庭月转头与夏雨心对视了一眼,夏雨心朝他轻轻点点头。萧庭月明白,她是有办法的。
莫怪他们狠心,要想最快把所有人团结一起,少不得要有人受一些罪才能达到预想的效果。
立刻,萧庭月安排了两件事情。一是召集苏城所有的大夫,收集药铺的伤寒药。二是召集难民里,所有懂医术的人,专门负责治病。意思就是,不用干苦力活儿就有饭吃,还配专房。
下人听命而去。中年妇人跪在地方哭着,她也知道,就算是找来了大夫,也迟了。悔恨的泪水淹没了她,为何要贪图安逸!他们已经从家乡坚持到了这里,陈家的其他人都死在了路上。为何要在有希望的时候,选择了绝望的那条路。
闻着伤心,听者流泪。
就在遍地哀伤中,一个清亮的声音蓦然响起:&ldo;姑娘,我来啦。&rdo;
夏雨心眼睛一亮:&ldo;小尘!&rdo;
朝声音的地方看去,城门口,沈竹尘正笑着朝她挥手。他身后,是一辆装满货物的马车。看见那马车,夏雨心心情一松,笑了出来。
沈竹尘拉着马车到了棚子,看到夏雨心显然十分开心:&ldo;姑娘,这是老爷叫我送来的药。他说他老胳膊老腿儿就不过来了,这个我在就够了。&rdo;
夏雨心开心地拍拍沈竹尘的肩膀:&ldo;小神医,那这就交给你了。对了,你先看看这个孩子。&rdo;夏雨心指了指地上的中年妇人。
沈竹尘走过去,给小男娃摸脉查看,神情极为严肃认真,颇有一副小神医的架势。中年妇人怔怔看着十一二岁的小少年,老大夫都没有办法,一个小孩子又能做什么。
半响,沈竹尘回头对着夏雨心点头:&ldo;可以救。&rdo;从怀里拿出个瓶子,倒了一颗药喂了男娃,又取了银针。几针下去,男娃的呼吸平缓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