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绝望之中,突然有了一个缺口。在过去,林蔓并不缺闲谈说话的人。可是今天李淑华的话,却让她有了别一番的感动。就好像一个被班级所有人孤立的孩子一般,若是突然来了一个打破这僵局,愿意与她说话的人。这样的感情,不能不让她感到珍贵。
林蔓点了下头,轻笑道:&ldo;那好,我会常过来。&rdo;
李淑华伸手轻抚林蔓的脸颊,嘴角浮起充满慈爱的笑。林蔓撒娇地埋脸颊进李淑华的手心,好像孤独漂泊的小舟一般,暂寻了一时半刻停靠避风的港湾。
林蔓端空了的粥锅回厨房时,翠兰嫂正在给李淑华准备将要吃的药。
&ldo;你和李科长怎么样了?&rdo;林蔓一边洗锅,一边关心地问。
翠兰嫂轻叹道:&ldo;婆婆不同意我们的事。&rdo;
&ldo;所以你们就……&rdo;林蔓道。
翠兰嫂释然道:&ldo;顺其自然!&rdo;
林蔓见翠兰嫂手边有好几个牛皮药纸袋。翠兰嫂仔细地将每个纸袋中的药倒出来,按照每一张药单,留下单上所示需要的数量。
&ldo;这些都是她吃的药?&rdo;林蔓好奇道。
翠兰嫂点头道:&ldo;医生说,一定要按量吃,不能弄错了。&rdo;
一堆白色的圆形小药丸中,有两粒菱形的药片。林蔓看着药片的形状新奇,拿起来问:&ldo;这个药怎么和别的药不一样。&rdo;
翠兰嫂道:&ldo;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新型的药!&rdo;
配完了药后,翠兰嫂送药进屋给李淑华服用。
林蔓继续收拾水斗里的碗筷。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猛然回头,翠兰嫂已经奔到了跟前。
翠兰嫂惊慌失措道:&ldo;不好了!婆婆晕过去了。&rdo;
第109章假身份真心人一更
林蔓立刻跟着翠兰嫂冲进房。
李淑华倒在床上,人事不省。
林蔓稍按了李淑华的脉搏,查看了她的瞳孔。脉搏微弱,光照下,瞳孔缩小得比常人慢,这些无不是中度昏迷的症状。林蔓拿不准对策,决定还是送去医院比较稳妥。她转过头对翠兰嫂说道:&ldo;赶快送医院!司机在外面?&rdo;
翠兰嫂道:&ldo;今天供销社有卖螃蟹,司机一早去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rdo;
林蔓担心道:&ldo;那怎么办?这种情况不能耽搁,越早送到医院越好。&rdo;
翠兰嫂略想了下,二话不说,径直背起李淑华冲下楼。林蔓忙拿了条毯子,盖在李淑华身上用以保暖。秋风凉,越是这样的病人,越不能受风。
翠兰嫂背着李淑华出门,一路小跑,直冲向职工医院。
李文斌家距离职工医院有二十分钟的走路路程。翠兰嫂小步快跑,只用十分钟就跑到医院了。
一路上,厂区方向传来开大会的吆喝声和如雷的掌声。街上、道上、空地广场上皆没有人。林蔓庆幸翠兰嫂在家,否则她一个人背不动李淑华走多远,又一时间找不到人帮忙,而即便找到了人,也恐怕耽误了急救时间。要是真这样,可就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ldo;……怎么回事……什么情况……&rdo;
职工医院的医生护士们都认识李淑华。平日里,李淑华要是有什么伤风感冒,会有医生护士上门为她开药。翠兰嫂刚刚背李淑华进门,一个护士看见了,立刻召唤其他同事,团团将李淑华围住。
李淑华被他们七手八脚地放上病床,推入手术室。林蔓和翠兰嫂只能跟到手术室的门前。两人一脸焦急,尤其是翠兰嫂。
&ldo;万一婆婆有什么好歹,我怎么向他交代啊!&rdo;翠兰嫂眼圈泛红,抽噎不断。
林蔓安慰道:&ldo;这事又不是你造成的,李科长不会怪你。&rdo;
不断有穿白大褂的人冲进冲出手术室。走廊里弥漫着一股浓重酒精味道。林蔓和翠兰嫂等在手术室外。久久得不到李淑华的消息,两人愈发得心焦难熬。接近中午的时候,李文斌接到消息,也赶来了医院。他们三人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条凳上。等着,等着……
远处走廊的尽头传来有人啪嗒啪嗒的走路声。墙上挂了一只圆形的钟。钟上的时间慢了十几分钟。林蔓每次抬头看时间,都不禁要再往上多加十几分钟,才能做准。
终于,手术室里的灯灭了。李淑华被推出了病房。医生跟着一起走出来,林蔓、李文斌和翠兰嫂立刻围了上去。
&ldo;我母亲是什么病?严不严重?&rdo;李文斌担心地问。
医生摘下口罩道:&ldo;放心!已经没有大碍了。后期只要护理得当,老太太还能恢复成以前一样。&rdo;
接着,医生又说了一些专业术语。末了,他对李文斌说道:&ldo;这个病对她身体损伤不大,就是后面的照顾麻烦一些,最好能有一个细心的人。这一点,你们家有人吗?&rdo;
翠兰嫂主动接过话道:&ldo;平时都是我照顾婆婆。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大夫您尽管跟我说。&rdo;
于是,医生将护理中的注意事项,一一地告诉了翠兰嫂。翠兰嫂听得认真,为了不搞错其中的细节,她特意向人借了纸笔,将要点仔细地记在纸上。
&ldo;又要幸苦你了。&rdo;李文斌对翠兰嫂愧疚又心疼。他愧疚翠兰嫂总是体贴地照顾母亲,而母亲却还是一直不同意他们的事;他心疼翠兰嫂尽管总无微不至地照顾母亲,可母亲却依然对翠兰嫂处处不满,处处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