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林远神色异常,穿灰色中山装的男人不解地问:&ldo;林主任?&rdo;
林远轻声道:&ldo;你先坐到别的位子上,我这里有些事情。&rdo;
男人看了一眼坐在他们座位对面的林蔓,林蔓也正看向他们。他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一个漂亮姑娘,眼睛里竟全是瘆人的戾气。
&ldo;是,那我去了。&rdo;男人对林远交代了一声,转身坐在了车厢另一头的空座上。
恰好有列车员进车厢检票,先查到了男人。他核对了男人的车票,发现他坐的位子不对,想要发作。男人适时地拿出了工作证,列车员一见到他的工作证,立刻收起了刚刚竖起的眉毛,变得和颜悦色,用双手恭敬地把工作证交还给男人。男人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多言,他领会了意思,立刻继续往前去检查其他人的票。
坐到林蔓面前,林远笑说道:&ldo;这么巧?&rdo;
从看到林远进门起,林蔓就后悔坐在现下的位子上了。于她而言,坐在外面的硬座车厢,哪怕是站着,都比同林远面对面地坐一路要好。
阴沉着脸,林蔓站起身,拎起手边的旅行包要走。
走到林蔓和林远所坐的桌前,列车员冲桌上的两人一本正经地说道:&ldo;同志,你们的票!&rdo;
交火车票到列车员手里,林蔓不得不暂时留在了位子上。同一时间,林远也递出了他的火车票。
核对票上所显示的座位号无误后,列车员把车票还给了林蔓和林远。临走前,他依惯例警告两人道:&ldo;按照票上的座位坐,不许随便换位置。&rdo;
列车员走了,林蔓还是想换一个位子,至少不跟林远坐在同一个车厢里。她走出了位子,直奔刚刚开过又关的车厢门。
&ldo;你还是留下来比较好,反正不过是三个多小时。&rdo;林远对林蔓说道。
觉出林远话里有话,林蔓站停脚步,转头看他:&ldo;我如果就是不留呢?&ldo;
林远道:&ldo;你大概不知道,最近省里出了些事,以至于现在但凡是坐火车的人,都会受到严格的排查。这列火车的列车员,每隔半个小时就会巡视一遍,确保正确的人坐在正确的位子上,绝不能多一人,也不能少一人。所以刚才列车员离开时,警告我们务必坐在票上的位子上。&rdo;
无奈地摇了下头,林蔓回到了位子上。
林远眼含笑意地看着她,当见到她垂头丧气地坐到他面前时,他翻起桌边的一个倒扣的白瓷缸,拎起桌下的热水瓶,往茶缸里倒满热水。
&ldo;或许,借着这个时机,我们可以好好聊聊。&rdo;林远把冒着热气的茶缸推到林蔓面前。
食指划过滚烫的茶缸边缘,林蔓眼帘低垂,悠悠道:&ldo;聊什么呢?&rdo;
林远道:&ldo;比如说,我离开以后,你们母女是怎么过来的。&rdo;
抬眼看了一下林远,林蔓道:&ldo;你当初为什么要走,是不是受不了她,所以干脆一走了之?&rdo;
林远没有马上回答林蔓的问题,而是沉默了片刻,将视线投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