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许多画面错乱横飞。
半晌,她下意识唤:“映红。”
她声音有点沙沙的哑。
而原本安静的房间里当即起了窸窣的动静。
杜允慈歪头望过去。
蒋江樵刚刚放下报纸自沙发起身朝她走来。一袭舒适的长布衫,戴着圆形细框金边眼镜,脑袋上缠着厚厚一圈纱布,鼻梁上的指甲划上只剩一道细痕,下巴的齿印还比较清晰。
“先喝点水。”他坐来床头,搂着她从床上坐起些,使得她倚靠在他怀里,然后他从床头柜取过她曾经送他的那个便携保温瓶,倒出小半杯水,徐徐吹了几下热气,再送到她嘴边。
杜允慈小口小口地饮啜,慢慢地喝光。
“要不要再喝点?”蒋江樵征询。
杜允慈轻轻摇头。
蒋江樵将盖子拧回去,拉高盖在她身前的被子,说:“你受了惊,病了两天。”
杜允慈盯着被子上的鸳鸯,没说话。
隔数秒,蒋江樵又问:“要不要吃饭?”
杜允慈轻轻点头。
“好。”虽然只一个字,但上扬的尾音也透露出蒋江樵此时的心情。
他唤了仆人。
仆人将饭菜送进来摆上桌后退出去。
蒋江樵起身,将杜允慈从被子里抱出来,抱到沙发里,用毛毯盖在她身上,整个人依旧倚靠在他怀里。
杜允慈低垂的视线盯着自己身上此时所穿的睡衣,睫羽颤动——是她曾经最喜欢的那一件,但某一次做梦之后,她已经让映红丢掉了的(第29章)。
“想先吃什么?”蒋江樵问。
呼出的气全打在她的耳后,甚至从睡衣的领口钻进她的颈侧。
杜允慈掀眼皮扫过满桌的饭菜,没有一样不是她平时喜欢吃的。
“脆黄瓜。”她说。声音在刚刚热水的帮助下,恢复了清亮。
蒋江樵夹起脆黄瓜,就着软糯的燕窝鱼蓉粥,喂来她嘴边。
杜允慈张开嘴。
吃到八分饱左右,杜允慈摇摇头。
蒋江樵放下碗筷没再喂,用干净的手帕帮她轻轻擦嘴。
杜允慈抬了抬下巴示意桌上的报纸。
蒋江樵没有丝毫犹豫,伸手取过来,并无刻意避讳地,直接将其中的一版摊开在她面前。
是杜廷海专门登给蒋江樵看的内容,宣布婚礼无效。
杜允慈眼睛发烫。
蒋江樵的声音传来:“这不是他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