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没记错,公孙德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吧?”
郭振道:“是,他与原配夫人感情至深,夫人病死之后也未再续弦,这公孙阔是他们家的单传独苗。”
杨严道:“此子行事如此有恃无恐,明显不是初犯,可你我却今日才知,说明有人将这些案子都压了下来。”
郭振道:“还能有谁,自然是那阉贼!这些案子本该是刑部审理,统统被他们截了下来,送到阉贼的私人密狱!大人,绝不能再纵容他们了,属下愿立军令状,捉拿公孙阔回京受审!”
“莫要慌张。”杨严心道这郭振虽说忠心耿耿,可毕竟武将出身,勇武有余,智慧不足。他摇摇头道:“没那么简单,齐州我们人生地不熟,弄不好打草惊蛇不说,再反惹一身腥。最好……是能借力而行。”
郭振道:“借力?借谁的力?”
杨严起身,考虑处理此事的最佳人选,最后微微一笑。
“倒是有这么一位,他虽不是我们的人,却一定能给我们想要的结果。”
子夜。
皇城侍卫营。
今晚当值的是徐怀安。夜深人静,他望着天边明月,忽然有点思念故乡。
他原是肇州庆县人,自小家境贫寒,父母因为饥荒双双丧命。他因学了点拳脚功夫,在县衙里打杂。因为没有侍奉上官的银两,又不会溜须拍马,他接到的往往都是些又苦又累,且格外危险的差事。
顺德十五年,也就是四年前,朝廷悬赏的江洋大盗重明鸟在肇州犯下劫狱之案,徐怀安被县令张儒派出去捉人,可那时他刚满十八岁,虽说身手不错,但经验不足,在追查之中被路过的剿贼军队当细作绑了,押送京师受审。
他本以为自己的小命就要这么交代了,却幸运地碰到肖宗镜巡查大牢。肖宗镜见他年纪轻轻就被下了死狱,便随口问了几句案情。
几天后,一个贵公子模样的年轻人将他提了出去。
年轻人叫谢瑾,是肖宗镜的部下。
谢瑾带他去见肖宗镜,肖宗镜笑着说:“这庆县县令真是奇人奇招,竟派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子去捉重明鸟。你叫徐怀安是吧,你老实说,你如何得罪他了?”
徐怀安紧张得面色涨红,语无伦次。
谢瑾在旁道:“这是侍卫营统领肖大人,是他救了你。”
徐怀安跪地磕头:“谢大人救命之恩!”
肖宗镜:“我听说先锋将军曹彦花了三天才拿住你,有点本事。”
徐怀安道:“大人恕罪,小人只顾着追重明鸟,不知那是朝廷的人马,所以才逃的。”
肖宗镜道:“你今后就留在这里做事吧。”
徐怀安有些犹豫,道:“多谢大人提拔,可小人没在限期之内捉拿重明鸟,还得回去找张大人领罪。”
肖宗镜:“张大人?”
徐怀安解释道:“庆县县令张儒。”
肖宗镜点点头。“你年纪不大,倒有担当。我刚刚忘了告诉你,就在你离开后不久,你的张大人就被人砍了头颅,悬挂城墙之上,你已无处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