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油门踩至极限,但车速怎么也提不起来。崎岖颠簸的土路,轿车底盘上磨出一道道崭新的痕迹,车里保镖一脸惊慌紧张,嘴上心里大骂糟糕的路况。
轿车驶进泰丰村,直奔学校。
校门外许多村背着行李的村民正朝教学楼里,轿车引擎的轰鸣让本就惊慌的村民变得害怕,呆呆地不知躲避。保镖连忙打方向盘,当、车头撞上一边的栅栏。
保镖晃晃悠悠地开门,踉跄地往校内走去。林三福听见校门的响音,抬头正看见保镖脸上冒血正跑过来,“快!快!把老三搀过来!”正看尸体的保镖迟钝地抬头,赶紧将老三馋了过来,秘书递上毛巾按住伤口。
“老三发生什么事?”林三福紧张又关切地问。保镖老三是林三福派出去的,林三福担心在城里的儿子,同时也想看看能不能从这里离开。可老三一脸惊惧又带血地回来,即使心中隐隐猜测,但抱着一线希望,依旧带着紧张问出口。
老三用毛巾按住脑袋上的伤口,一脸后怕地讲道:“老板,我看见那怪物了。我亲眼看见那怪物将一对夫妻杀死,幸亏我反应及时,否则我也回不来报信。”
林三福立即安抚,又耐心的反复询问,神情逐渐变得凝重。怪物把守住与外界的通路,相当于这里变得与世隔离。
看着老三心有戚戚地与其他保镖交谈,恐慌在保镖的心里散播开。林三福知道,如果强迫保镖外出送信,等于推他们送死,那么做也将把他手里仅剩的助力断送掉。
强自稳定心神,林三福拍拍手,安排老三去休息,随即鼓舞士气道:“大家放心!怪物固然可怕未知,但我们这里有葛大师与萧大师。大伙知道我为什么叫林三福吗?这是一位高人給我改的,也亏得那位高人,我才风生水起,如鱼得水。可惜,高人只辅佐我一年便飘然离去。我林三福什么脾性大伙都知道,患难与共,同舟共济!”
灵敏地将林三福所讲的听入耳中,萧平途了然地点点,对那位高人心生向往的同时,对林三福的评价又高了些。
在这与世隔离的性命关头,看得通透放下老板的架子,通过坦诚拉近与秘书、保镖的距离,又通过‘患难与共、同舟共济’的隐晦利诱来团結手下,提高衰败的士气。种种手段信手拈来,哪像苦哈哈的连小学也未毕业的农民。
当然,这些所谓的‘手段’都是基于林三福平时对下属的优待上,在恩与义的基础上,才能用的转的。从保镖们认同的表情上,萧平途知道,林三福平日施恩义,如今收获果实的时候来了。
提升起一众人的士气,林三福才带着秘书走过来,迅速将老三的所见讲出来,一脸郑重地总結道:“目前的形式便是这样,想离开也要过怪物那一关。”
淡定地又听了一遍,萧平途摸了摸鼻子,道:“通讯断绝,出路断绝,将这里与外界隔离。怪物这是将我们圈禁,当成羊来随意捕杀。”
葛抱朴神色灰败,本就未从昨日亏损精血中恢复过来,又卷入这样的形式中。那怪物又似乎又凶且狠,葛抱朴隐隐生怯,心存侥幸地问道:“除了怪物把守的那条路,真的没别的出路了吗?”
萧平途耸起眉搭了下来,语气莫名地答道:“也不是没有出路。这里三面靠山,如今山上积雪未化,山路险峻,一般人可是走不掉的。”
葛抱朴敏锐地感到什么,立即轻飘飘地放过,转移了话题。
萧平途深深地看了眼葛抱朴,他本来打算豁出去,仗着青箓强闯。思虑中,这样做好处有二,一则能通过与怪物的战斗进一步的了解,二则如果顺利通过便可以将消息传出去,找来真正的高人来帮忙。
但这样做,必须有个稳定的后方,他才能够放心大胆的去做。毕竟与怪物交手可并非什么过家家,照目击者对怪物的描述,即使有青箓他这两下子未必是对手。他去拼命,一旦失败,秦老汉誰来守卫?父老乡亲又誰来守卫?
于是,葛抱朴顺理成章的出现在脑海中。留下足够数量的青箓,靠着葛抱朴来坚持。但看见葛抱朴刚刚的举动,他立即选择放弃。他看得出葛抱朴江湖越老胆子越小,根本不可能为了保卫村民豁出命来坚守。
脑中放弃,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好主意,萧平途只得道:“将赶来的村民安置进教学楼,我肯定怪物今夜会来。既然敌暗我明,我们便抱团,以逸待劳!”
“老爹,村民的安置交給您;葛道友,白天由你镇守枢位,入夜换我来;我争取再画出些青箓!”
“好!丫娃子这里的事情交給俺们,丫娃子全心的画符。”秦老汉赞同道。
葛抱朴捏着袖中的青箓,心里肉痛,面上淡淡道:“萧道友放心,枢位交給我,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便通知你。”顿了顿,笑呵呵的拉过谢奇,说道:“萧道友,小徒一直对符道颇为向往,但老道的本事你也知道。老道厚颜想求个情,道友在画符时,能不能让小徒旁观,从中学习学习。”
“葛道友,你用心良苦哇!”扫过有些不情愿的谢奇,萧平途似有深意地说道。
葛抱朴一反刚才的态度,说道:“老道我自知斤两。让我看风水,布阵找穴,通通不在话下。但让我画符战斗,与萧道友差得远,老道厚颜想将小徒交給道友,一方面确实想让小徒开开眼界,一方面也认为小徒在道友身旁最为安全。请道友切勿拒绝。”恭敬拜下。
同样恭敬下拜,萧平途明显感觉出了不同,以前的恭敬是惧是忧,这时的崇敬才是真心实意。
刚刚放弃的计划又从脑中闪出,萧平途看着葛抱朴,这个人值不值得信任?可以将村人的生命托付給他吗?
可以吗?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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