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雪荷挤两滴泪,攥帕子抹眼睛,没哭多少,眼睛倒擦红了,“刘公公近来忙的很,哪儿有空来陪我?”
“掌印忙什么也不应该让雪美人空守佳芙宫?”陆韶随便应付道。
杜雪荷趁机掐住话柄,“陆总督想知道刘公公忙什么,晚上来听戏啊。”
陆韶弯唇笑,“却之不恭。”
——
这天夜里,佳芙宫的戏音隔着宫墙在廊道里穿荡,在这阴森后宫里犹如阵阵鬼音。
陆韶入佳芙宫时,那厅堂内两个戏子正喝着交杯酒,嘴里你一句我一句情意绵绵,缠绵悱恻的让人落泪。
杜雪荷两眼泛泪光的看着她们唱,瞧他来了,才收住泪,招呼身边宫女道,“给陆总督奉茶。”
那宫女便泡好茶水送上。
陆韶吹了吹茶,细抿一口,这茶味略淡还涩,没上次过来喝的味儿香,可见杜雪荷日子过得很不好。
杜雪荷瞅着他,视线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双颊泛红,可惜了是个太监,若是男人,得叫多少女人痴迷。
“陆总督常跟着陛下,却一点儿架子都没有,比那些得势的太监平易近人。”
陆韶当听不见她话里的巴结,眼睛瞅着戏台上,嘴角落半点笑,“雪美人抬举臣了,臣只是个奴才,得陛下恩赐才在御前当差,算不得什么人物,自然也不敢自傲。”
杜雪荷揣度着他的意思,小声道,“我觉着陆总督比寻常男人好的多。”
陆韶眉打结,旋即松开,侧头朝她笑,“雪美人夸的臣飘飘然了。”
杜雪荷看他不反感,忙伸手冲戏台挥挥手,那两个伶人便躬身退走。
杜雪荷娇羞的望着陆韶,“我今儿请陆总督过来听戏,其实就是想多谢你上次救了我。”
“臣职责所在,总不能真让狼咬了您,”陆韶挑眉道,他差不多看出来她什么意图,刘乾不来佳芙宫她急得跳脚了,想攀上他,说不定还能借着他见到皇帝,他可比刘乾有用的多。
杜雪荷绕着帕子,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黏着他,“陆总督是热心肠,但我自那次后,就再没过上一天好日子。”
陆韶露出同情的神色,“臣竟不知雪美人这般苦,只不知掌印忙成什么样,竟都不来帮扶您。”
杜雪荷经他一问,立时垂泪,“他说幽州大旱,御马监那头忙着调人过去勘察灾情,这几日都不得空,要我安分呆在宫里,可我宫里人都是看眼色的,早先他时常过来坐坐,那些个宫女太监待我也殷勤,现儿我落胎后,他们表面上仍然敬着,可是背地里变着法子磨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