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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豆瞧见这阵势,着实吃了一惊。他还以为文哥儿是摆摊摆着玩的,没想到才一天的功夫竟就来了这么多“回头客”。
文哥儿见谢豆一脸吃惊,解释道:“头几天他们觉得新鲜而已,过几天人就没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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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豆说道:“热闹点更好,我们可以轮流写。”他也很想帮上忙,卖钱他做不到,跟文哥儿一起免费给人写应该可以!
瞧见文哥儿还领了另一个小子一起过来,有人就仗着昨天给文哥儿捧过场,好奇地问道:“小官人今天不是自己过来啊!”
文哥儿便介绍道:“这是我师兄,我老师家的儿子。”他又骄傲地给对方夸了一番,表示谢豆他爹也是状元来着。
两个状元儿子!
这下大伙更来劲了,甭管两个小娃娃字写得咋样,状元气总是要沾一沾的。
那浓妆女子来得早,没管旁人的目光径直坐了过去,成为了今天第一个让文哥儿帮忙写信的人。
文哥儿见谢豆还有点局促,便坐到那浓妆女子对面询问:“你想写信给谁?”
“我想写了烧下去给我的一个妹妹,小官人你愿意帮忙写吗?”那女子没有藏着掖着,直接开口询问。
她确实不是良家女子,而是最低一等的暗娼,只要愿意给钱,什么活儿她们都接。
昨儿她收了封“常客”给她送的信,从对方那里得知小神童在这儿摆摊代写书信,她便感觉那股早已压下去的不平之气又涌上心头。
她们这样的人连想写状纸都没人会接,有再多的冤屈也没人会听。听闻有这么个摊子,她也不在意被人指指点点了,头一次在白天走到了大街上。
她一来是想讨封祭文祭奠一下亡者,二来也是给人讲讲那个负心汉的故事。
文哥儿没想到还会接到这种活儿。他思忖片刻,觉得活人想与亡者通书信也是很正常的事,当即点头说道:“自然是可以的。”
李东阳:?????
她那妹妹也是个傻的,被那一句“娶娼为妾尚且不可能”伤得至深,竟是趁着她们不注意自尽而亡!
“那渣滓唤什么名字?”
文哥儿满脸愁容:“那我岂不是攒了钱也用不上了?”
不愧是李西涯的学生!
见周围聚拢过来的人越来越多,那女子便把头发撩到耳后,缓缓地讲述起关于她那位薄命妹妹的事。
败类!
李东阳:“…………”
王恕管着吏部,对官员铨选本就十分上心,平生最恨那品行不端之人。听王承裕说,他老人家已经准备上书陛下,请求废除纳粟条例!
这样的好文章,就这么拿去烧掉不免可惜。
文哥儿倒挺喜欢写这些的,这说明大家日子都过得不差,没那么多苦难与忧愁。
人群之中本有些是想来谴责那浓妆女子的读书人,看到文哥儿写出来的祭文还是有些惊异。
听对方这么说,那浓妆女子自是答应下来。
毕竟文哥儿这摊子热闹得很,这些人经过其他店铺时看见合心意的东西多少会顺便买点。可以想象要是文哥儿继续这么摆摊下去,他们的生意也会越来越好!
王阁老指的自然是王恕。
“连这种钱都骗,他还读什么圣贤书?”
那浓妆女子也带着祭文走了。
也正是这么几天的功夫,文哥儿那篇祭文已在读书人圈子里传了个遍。
文哥儿听李东阳说这后续,顿觉震惊不已。
她来啊,就是想请识字的人帮忙写信劝这妹妹一劝,叫她下辈子别再听信读书人的哄骗。最好来生她为男来那人为女,能叫她辜负回去,换她娶如花美眷,换他沦落如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