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奇怪,他一个简单的呼吸,她就感到十分安心。
“聂远,为什么找上你?”
“大概是因为我在查药物试验的事吧,我去了一些还在世的试验患儿家里。”
“找到了什么线索吗?”
“嗯,除了那些去世的小朋友外,还有很多小朋友因为试验导致肝脏受损,病得很重,在等肝移植。”
“那他们怎么不起诉坂姜制药?”
“坂姜制药当年以签了保密协议为前提,付了一大笔赔偿款。”姜廷东顿了顿,“你是宝和医院的院长,如果我要揭露这件事,你们医院也一定会受牵连……”
“错的就是错的,无论花多大的代价,都要去纠正。”孔映顿了顿,“等你把证据整理好,就交给警方吧,以免夜长梦多。”
“嗯,我已经整理好了,今晚就会寄给陈警官。”
孔映转过身去,几乎落在他怀里。姜廷东穿着V字领的T恤衫,开胸手术的疤痕清晰可见。
孔映想抬手去碰,却还是缩了回来。
她在陈警官那儿看过事发的监控录像,姜廷东浑身是血,还不忘死死抱着聂远。
她当时看得心脏都要坠下去了。
“你怎么这么笨,干吗为了抓他把命都豁出去?”孔映叹息。
孔映不敢想,如果他真的死了,她对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就会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何必这么认真”。
那样的话,她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你现在是在心疼我吗?”姜廷东喃喃。
“难道我是心疼被你打到头破血流的聂远?”
据说聂远的伤势也不轻,在司法医院住了好几个星期,最近才转去看守所。陈警官说已经提审了他好几次,可聂远嘴巴太硬,一个字都不肯说。
姜廷东抬手摸了摸孔映的脸:“周五晚上,我带你去个地方。”
“哪里?”
“你把那天晚上空出来就好了。”
夜晚,孔映整理完病历,想起姜廷东说最近会做噩梦,隐隐不放心。
主卧的门虚掩着,她轻轻推开,姜廷东已经睡熟了。
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隐隐露出孔映最喜欢的那副身材。经历过一场大手术,他瘦了一些,锁骨比从前明显许多。
他的被子只搭到腰,孔映走过去帮他拉被子,却被他拽住了手。
孔映刚想挣脱,却被他一个用力带倒在床上,随即被紧紧搂住。
“姜……”
她刚要喊他的名字,后者却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喃喃道:“我好想你。”
只不过很简单的四个字而已,却能让孔映无法动弹。
孔映想起阮沁那句话——他失忆前爱你爱得死去活来,失忆后还是直直栽到了你手里,连个弯都没拐一下。
可这次,到底是谁栽到了谁手里呢?
就像是月色点亮夜晚,还是夜晚点亮月色,恐怕没有答案。
夜色中,姜廷东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怀中不再挣扎的孔映,安心地哼了一声,更加收紧了手臂。
和姜廷东约定的周五很快到来了。
姜廷东手术后已许久没有开车,这天却突然驾车来宝和医院接孔映下班。
姜廷东下车来为她开门,她提着手提包坐进去,疑惑道:“去哪儿啊?搞得这么神秘。”
“明天是满月。”车子滑出了医院大门,姜廷东突然说,“我们去帕岸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