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像钳子似的紧紧夹住了其姝,令她怎么挣也挣不开。
多亏了岁岁上来在她手腕上砍了一掌,这才把其姝救出来。
其姝有许多正经事等着办,当然不愿意和她多啰嗦,直接吩咐周大成拿着文书与她挪进里间去。
姚氏不依不饶,也要跟进去,最后是岁岁挡在门口抽出了一直藏在腰间的软剑拦路,这才熄了她硬闯进去的心思。
但姚氏也不肯就这样打道回府。
其姝觉得一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恶人得找恶人磨。她叫了一直等在外面的阿似进来,命她去把尚其沛找来。
先前尚其沛留书说要走遍名山大川,考察水文,可人还没走出山西地界,就被他老爹尚永安派来的人抓回了京城。
其姝还记得二伯父写给祖母的信上说:
&ldo;就算定北侯府家大业大,不愁养不起闲人,也不允许刚满十八岁的男孙游手好闲。不愿意经商,就继续读书考科举,一次考不中考两次,两次考不中考三次,一直考不中就考到八十岁读不动书再说。&rdo;
她还曾看过新侯府的堪舆图,总体格局与平城定北侯府大同小异,所以贴心地为阿似画出简图,标出尚其沛所在的位置,&ldo;你小心些别让二伯父发现,这样才好把七哥带出来。&rdo;
裴子昂既然派阿似来保护她,想来功夫不弱,其姝就不操心她是翻墙还是飞檐走壁了。
尚其沛来得很快,一路上听过阿似学舌,早想好了对策,一进隆盛大门就高扬着下巴摆出东家的姿态,趾高气扬进到书房里,对着陪母亲苦等的尚其泽道:&ldo;六哥,四叔打算把隆盛交给我,如今这里出了事,你应当告诉我,而不是擅自替我做主。&rdo;
尚其泽未曾开口,姚氏已抢先道:&ldo;什么把隆盛交给你,咱们这儿谁不知道,临开祠堂过继那天,你留了封信跑了。怎么,当初甩手撂挑子,如今却来和我们争。&rdo;
尚其沛先前朝堂兄发难,一来姚氏是长辈,他不好质问她,二来也是向来知道女子口舌上比男子利索,没想到姚氏还真是铁了心来抢,半点不客气。
不过他不怕!
他见尚其泽坐在桌案后,便气定神闲地将双手对揣在袖子里,一屁股坐在桌案正当中,学着姚氏的腔调回嘴道:&ldo;什么甩手撂挑子,如今却来争!三婶你说的未免太离谱,你以为我愿意来吗?还不都是我爹的意思,他说了,当初不逼我,是因为四叔好好的,可既然如今四叔一家有难,我就应该挺身而出报答四叔当初的青眼有加。要是我不来坐镇,他就请我吃竹笋炒肉丝!反正不管你走不走,我是住在这儿不会走了。为了不挨老爹的打,我也不能让旁人越过我做隆盛的主。&rdo;
他边说边撸了撸袖子,一副谁不服气就动手干架的架势。
姚氏当然不会怕小辈,更不觉得真打起架来她的儿子一定会输给尚其沛。
可是她怕尚永安,人家到底是阁老,随便一根头发也比她大腿粗。原先以为二房对隆盛没有兴趣,这才敢嚣张地冲过来,眼下……原来这世间谁也不是圣人。
虽然满心不服气,到底形势比人强,姚氏不甘不愿地退走。
尚其沛大摇大摆地进了里间,懒洋洋往圈椅里一靠,等周大成与其姝商议完毕,抹着汗离开。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讨赏。
&ldo;你别急呀。&rdo;其姝笑道,&ldo;还得用你好多天,到时候一并算多好。&rdo;
&ldo;你们这些生意人都精刮得要死,不先说定了肯定会被你坑。&rdo;其沛自有他的道理。
他不说这个倒好,一说生意人三个字,其姝就想起他出走前留的那封信,忍不住玩笑道:&ldo;七哥就是太不精刮,所以才被二伯父捉住了,没能如愿走访名山大川。不如你跟我好好学学生意,将来也好能如愿以偿。&rdo;
其沛难得闷闷不乐地道:&ldo;你当我的志愿是说笑吗?上次秋闱时策论我提到治水之事,这才没有考中。&rdo;
其姝不解:&ldo;为什么提到治水反而不中?难道你的计策不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