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酒汤来了,其姝将之放在桌案上,&ldo;快点喝了吧,不然一会儿难受。&rdo;
裴子昂喝得只是有点多,神智依然清醒,特别要求道:&ldo;你不喂我吗?&rdo;
他目光灼灼,其姝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真是奇怪,明明成亲那么久,连孩子都生过了,还有什么可不好意思呢。
她腹诽着自己,难免有点小情绪,&ldo;不喂,你身上酒气好大,臭死了。&rdo;
被嫌弃的裴&iddot;太子殿下&iddot;昂:&ldo;……&rdo;
正好四名侍卫抬了木桶与热水进来,裴子昂便笑:&ldo;臭就洗一洗。&rdo;
说着大步昂扬地来到浴桶边,干脆利落地脱掉衣衫,跨进桶内。
进去之后才发现,只有一个人在桶里是洗不成的,&ldo;忘了拿帕子和澡豆,其姝帮我一下。&rdo;
侍卫们早退出去,帐篷里只剩他们俩,其姝实在想不到要拒绝他的理由,于是迈着小碎步去箱子里翻了他要的东西出来,还贴心地搬一只高凳放在浴桶旁。
就在她低头往高凳上码放沐浴用品的时候,裴子昂伸出手臂将她拦腰一抱。
其姝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泡在桶里。
&ldo;我洗过了!&rdo;她表示不满。
&ldo;那就再洗一次。&rdo;裴子昂表示一点不介意与她分享同一桶水,&ldo;我帮你洗,你再帮我洗。&rdo;
话音落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帮其姝脱衣洗澡,而是抱住她吻了下去。
酒意仿佛顺着唇齿纠缠渡到其姝身体里,她感到自己熏熏然有了醉意,不但没有反抗,反而比往日更迎合裴子昂。
两人闹了许久,直到凉透了的水泼洒了一地,这才转战至床铺上。
浓情蜜意一整夜,第二天携手共骑去打猎时,连山风似乎都裹着甜味。
其姝骑在一匹枣红小马上,裴子昂坐在她身后,握住她的手拉弓。
远山层林尽染,红得浓重热烈。猎苑里芳草萋萋,天高云淡。
一切美得仿佛一幅构图精巧、风格华丽的工笔画。
&ldo;你想射什么?&rdo;裴子昂问,&ldo;兔子,还是梅花鹿?&rdo;
说是她射,可因为昨晚折腾得太狠了,其姝懒洋洋地一点力气都没有,用力和瞄准的都是他。
其姝顺着箭尖看过去‐‐兔子灰扑扑的,竖着两只耳朵趴在地上啃绿草,傻得可爱。梅花鹿毛色栗红油亮,身侧嵌着白色斑点,头顶一对角,体态轻捷,步伐优雅。
哪个她都舍不得杀。
伴随乍起的长啸,一只雄鹰从天而降,它快如闪电,一眨眼功夫已抓住灰兔飞走。
&ldo;射它!&rdo;其姝喊,声音软软甜甜,像浸足整斤蜜糖。
裴子昂利落地射出羽箭,弓弦铮声未落,那只鹰已中箭,从半空直直垂落。
侍卫殷勤地捡了猎物回来。
那鹰还没死透,箭射穿它的躯体,铸铁箭头染了血,伴着以图腾雕篆的&ldo;东宫&rdo;二字在阳光下轻颤。
&ldo;娘娘好箭法!&rdo;
言不符实,马屁拍在马腿上。
明知侍卫不会有恶意,其姝还是感觉被嘲笑了。
她嘟着嘴,反手去推裴子昂,&ldo;你走开,我要自己打猎!&rdo;
裴子昂对她有求必应,此时也不例外。
他骑回高大健壮的乌骓马上,手臂环胸,一错不错地望着其姝,琥珀色的眼眸里满是笑意。
这是看她笑话的意思吗?
其姝更恼了,嗔道:&ldo;你走远些,到那边树后面,当心我射到你!&rdo;
裴子昂配合地御马往她指派的地方去。
其姝调转马头,与他走相反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