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这里,她刚才撞疼的地方。
北冥寒迟疑了一会,伸手慢慢揭开夜月上衣的几个扣子,轻轻往旁边一拉,指尖轻触凝脂,眸光微暗,指尖微顿,便又继续手上的动作。
一道伤疤,几点猩红,她受伤了?几天前那次刺杀?那时候看她一身血,但面色不变,他以为那都是别人的血,却不想她的肩膀伤了,看这伤疤,当时伤的一定不轻,北冥寒的食指轻轻抚过伤疤,睡梦中的人眉头微皱,北冥寒赶紧收起触摸伤疤的手,慢慢起身走出卧间,过了一会之间他拿着一个小药箱回来。
北冥寒在床边坐下,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一块细布和一个圆口瓷瓶,他拿起细布在夜月伤疤流血的地方轻按,将血珠擦净,放下细布,然后打开瓷瓶,用食指抹起瓶中的膏药,在夜月的微微裂开的伤疤上轻轻旋转。
透明晶亮的膏药带着几丝冰凉,让原本灼热的伤口镀上一层浅浅的光晕,指尖的触感愈发的让人欲罢不能……北冥寒看着床上的人儿,目光氤氲,她是致命的毒药,而他中了她的毒,即便只是轻轻一触碰他都忍不住沉沦。
丑陋的疤痕在晶亮的膏药下显得愈发的刺眼,氤氲散开,北冥寒收起细布和膏药,慢慢地、轻轻地将夜月的衣服拉好,扣好扣子,然后又将被褥为夜月掖好。
床上的人静静地躺着,床边的人静静地坐着,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北冥寒伸出手将夜月脸上那薄薄的人皮面具撕下,那柳叶细眉,那小巧的鼻子,那樱红的唇瓣,整张精致的脸庞在他面前显得愈发的真实。
整整二十一天,他没有见过她真实的容颜的,还是那么好看,睡梦中显得愈发的柔和,只是……北冥寒伸出右手,轻轻抚过夜月的眉心,做了什么梦,如此不安稳,眉头为谁而皱?
一天一夜,夜月睡了一天一夜。
双眼突然睁开,带着警惕,夜月从床上坐起,环顾四周,最后在软榻上那一抹墨色的身影上停下。
夜月掀起被子,将鞋子穿好,轻轻走到软榻前暂定,看着那软榻上那微蜷的身子,软榻那么小,他就这样将就着,难道冥宫就没有别的房间别的床了吗?再不济她的房间不是在她隔壁吗,她睡了他的床,他去她房间睡也并不过分,他这么做为的是什么?
目光在那张墨色的面具停下,焦点聚了又散,他好像睡得很熟。夜月慢慢俯下身,伸出手轻轻放在面具的一角,面具下的他是什么样的?她想知道。
慢慢的,最完美的棱角,最精致的下巴,最惑人的薄唇,夜月的手在这一刻突然停下,她突然不想看了。
夜月将面具弄回原位之后,便站起身,扭头便要走出卧间。
“醒了?”背后传来一声慵懒。
“嗯。”脚步停住,回声淡淡,没有心虚,没有不自在。
“不说些什么?”声音依旧慵懒。
夜月转身回头,蹙眉看着北冥寒,说什么?
迷糊、迷茫,他还希望这个反应迟钝的女人对他能说些什么,北冥寒从软榻上坐起,慢慢站起身,走到夜月前面。
夜月虽然比一般同龄人都高上许多,但在身高有一米八几的北冥寒面前,还是显得十分的娇小,男人低下头看着夜月,夜月低下头看着地板,仰头脖子会酸。
“去用膳吧。”男人声音带着几分温和,他还是拿她没办法。
“哦。”
“带上。”
人皮面具?夜月摸了摸脸,才发觉人皮面具已经不在脸上了。他弄下来的?什么时候?她竟然不知道。
夜月抬头,疑问地看着北冥寒。
“这东西长时间带着不好。”北冥寒说完便越过夜月娇小的身子往外走:“去用膳。”
到底是什么时候?夜月看着人皮面具发呆了片刻,她一直都很警觉,就算是睡觉的时候也是一样,如今竟然有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她她竟然丝毫未察觉,真是该死。
夜月将面具带好后也抬步往外走。
一顿饭,谁也没说话。
直到两人都同时放下碗筷后,北冥寒才说道:“东西已让人准备好,待会带你过去。”
“现在便去吧。”她从未怀疑过冥宫的办事能力,但是一天时间就能将她所列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都准备好,还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夜月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