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三人再次披荆斩棘,行到了一处背靠山壁的地方,这里有一块小型空地,两边都有大树作为屏障,而且较为干燥,如果要在这里过夜,只要生一堆火,晚上再轮流守夜,应该就足够了。于是三人开始分工,艾霞搭帐篷和准备晚饭,我和油子趁现在天还没黑,爬上高地,从上边俯瞰古墓附近的地形。
巫王墓的发掘现场就在不远处,从目前的地形来看,那个地方恐怕只是古墓的外围格局,这座山的两头延绵弯抱,形势上占据了&ldo;潜龙之势&rdo;,要我是古代那个巫王,肯定会把主墓室格局安设在山体里,不知那时候有没有开山为陵的能力,不敢妄下定论。
油子认为距今虽说几千年,但山川的脉象万年不变,这地方也没被人为地开发过,所以我们得从巫王的角度来考虑。古人很早就对风水有雏形的见解了,所以巫王墓的主要格局所在,至少要避免山风迎门,肯定会安设在难以吹及的地方。
我听他说得有理,我俩举着望远镜左右观看,最后,我们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到了一个地方‐‐发掘现场后方的山阴。
那处山阴正好避开了这里的主导风向,没有谷风能吹及那里,看其形势正处于发掘现场的后方,当是巫王墓的靠山无疑。仔细观察发现那里的地势更加险要难行,顺着我们扎营的这条山谷往北走,翻过一座小山,再穿过后边的凹地,才能抵达那个地方。
看这里的环境,应该不会是亚神族选择的居住地,然而这里有他们的祭坛,那说明,这里肯定也曾修造过不少工事,不仅如此,后来巫王墓的选址也是选在这里,所以从中可以推测,有些建造材料只能从外边运进来,这条开凿出来的运河,正是运送这些建造材料用的。
这地下水脉存在的时间非常之久,但由于旱涝的影响,时常会改变河道,那伙人从水路进来,恐怕未必会直达巫王墓的所在。当然,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我们到时候抵达那片山阴,发现那里有河道而且还是活水,那就说明那里很可能就是巫王的古墓,&ldo;黑纽扣&rdo;也很可能已经进入了墓中。
油子听我分析得在理,点点头说:&ldo;反正咱到时候就走一步看一步,实在不行就追到墓里,一则看他们想搞什么名堂,二则想办法拿回那个兕角金号。&rdo;
我说:&ldo;看这地形,咱要想在今天赶到那儿怕是不成了,只能先在这儿过了夜再说。那帮人急匆匆地赶到这儿,还有警察追,今天即便是抵达了古墓附近,也肯定要先过夜,养精蓄锐之后才敢进去。&rdo;
商量完毕,我俩回到谷中,这时,艾霞已经搭好了帐篷,此刻正在火堆前烤着两只野兔子。我俩过去帮忙,艾霞说这两只兔子还不够,就又去打了一只山鸡回来。
现在我们是完全不急,也不担心后边的李翔尾随而至发现我们。首先,他还要在原地等待援兵,估计今晚之前都过不了那道山壁,其次,他所走的路线肯定跟我们不一样,多半会是弄艘船,由&ldo;黑纽扣&rdo;所走的水路进来。
吃完东西天也黑透了,我们三人围在火堆前聊天,油子说起以前他做错事,怕他大伯打骂,所以就找艾霞来背黑锅,可艾霞从小一根筋,根本就瞒不过他大伯,最后油子还是被他大伯教训了一通,身上的疤现在还在呢。
我听了直笑,&ldo;原来你从小就这么阴险了,我说呢。&rdo;
油子呸了我一口,&ldo;这不叫阴险,你想啊,小时候顽皮,多怕长辈的棍棒啊,一般做错事被发现,当时的感觉跟世界末日一样,而且大伯打我可从来不手下留情。&rdo;
艾霞说那个时候她太纯洁了,不小心就被油子骗去背黑锅,这种事情要放现在,肯定是打死也不干。好歹方爷(油子的大伯)从来不打她,她要是喜欢,还可以去打油子的小报告。
我越听越乐,跟二人一直聊到了很晚,这才解散,准备睡觉。
第一班哨由我先值,我抱着油子之前买来的猎枪,坐在火堆近处,点了一支烟打发困意,同时警惕四周的密林。深山老林的夜晚非常安静,仿佛天地间所有的动植物都已经睡着了,然而,也正是在这样的夜晚里,会有许多猛兽出来觅食,他们擅于潜伏,走起路来不带一丝响动,若是在这种地方过夜,肯定要时刻关注周围。
一个人坐在这种地方的滋味并不好受,特别是听着油子的呼噜声,上眼皮一直想跟下眼皮打架,要不是还有寒冷的山风打消睡意,怕是早就支撑不住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天上的浓云慢慢消散,清冷的月光洒了下来,风逐渐小了。我看了看表,还有十分钟就该轮到油子换班,就强打起精神,拍拍脸颊强迫自己再坚持一会儿。
森林里越发寂静,似乎连树叶也不动了,我坐着坐着,忽然觉得背上冒出一股寒意,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但觉这片安静的丛林中,似乎隐约透着一抹诡异,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此刻安静得连我自己的心跳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当下我睡意顿消,赶紧盯着四周仔细查看,只见周围黑影重重,均是茂密的树木,也看不清其中有没有隐藏的东西。
这条山谷看似寻常,实则危机四伏,怪就怪在这里的树林太茂密了,这个地方的风力不大,更没有沙尘暴之类的现象,然而这些树木却长得一般高矮,似乎被人刻意修剪过一样,无形中形成了一道屏障,笼罩在我们的周围,就像把我们扎营的地方,从这个世界上隔绝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