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说,小女子年方二九,大哥看我老成,是因我饱经沧桑,过早体验了社会冷暖的缘故。大哥,您是洗头还是按摩。
老歪一本正经:我理发。
那女子说,我们这里没有大工,只有小工,不理发,只洗头按摩。
老歪不苟言笑道,那就按摩吧。
那女子说,按摩过后还有更放松的服务,我们的办业宗旨是让您乘兴而来,满意而去,给您宾至如归之感,本着顾客至上的原则,大哥要不要试一试,保质保量。
老歪说,好啊,怎么消费。
那女子说,刚才听大哥说还在上学,我们这里对学生八折优惠。
老歪说,那好。然后转向我和刘子:别走远,帮我照看着。
那女子说,今天真不凑巧,姐妹们有外卖,两位大哥就坐屋里翻翻画册吧。说完拿出一摞男男女女的写真集,摆在我和刘子面前,然后挽了老歪的胳膊说,大哥,随我来。老歪双眼迷离,春心荡漾,随她向发廊里间的小黑屋去也。
快进去的时候,老歪回头对我和刘子说,我去去就来。一副大义凛然、临危不惧的气概。
只听那女子在里屋问老歪:看大哥的神态,好像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老歪皮带扣一响说,常客了。
我知道老歪不想告诉那女子自己的第一次给了她,否则非把她乐得屁颠屁颠的。
6
接下来的一幕因梦醒而没能上演。原来,我们仨在赶往发廊一条街的路上,醉倒于路边,露宿街头一宿。
倒下之前,老歪指着远处喊道,快看,那栋楼在动。
我和刘子顺着老歪所指方向看去,果不其然,一栋二层的楼在缓缓移动。刘子说,操得累,这栋楼怎么这么长呀。就在我们眨眼的工夫,那栋楼不见了,我不禁感叹,太他妈神了,整栋楼都消失了!然后我们仨相继倒在路边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们几乎同一时间睁开眼睛,看着同一个方向异口同声道,我操,那栋楼又出现了。
这时,一个扫街的清洁女工说,没事儿吧你们,那是去天津的双层旅游车。
我们抬头看了看身边的公车站牌,北京站东口。原来如此。
这时刘子的手机响了,他媳妇陈希打来的。陈希在电话里怒不可遏地喊着:死哪儿去了,赶紧回学校,毕业典礼马上就开始了。
7
毕业典礼上,我光着膀子穿着租来的学士服,露出一片没长毛的胸膛,搀杂在领取毕业证书的学生队伍中。
我捧着印章未干的毕业证反复端详,四年呀,就这么一张b5的破纸,居然让我费尽心机,考试作弊,偷梁换柱,请客送礼,真不理解身边的同学为何那般对它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