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风暖抬眼看了年轻女子一眼,想着这姑娘可真敢骂叶裳啊,后生可畏,不过听着挺爽。叶裳眸光攸地沉冷,眸色里如酝酿了一潭千年陈冰,周身冷气外溢,霎时,像利剑出销,转眼就能把那年轻女子刺成个冰刺猬。苏风暖怕他真火了,他荒唐无稽这么多年,除了晋王,还没人敢指着他鼻子骂他。她连忙挽住他胳膊,软声软语地说,&ldo;夫君,江湖人历来不懂什么礼数规矩,我没梳发髻,又与人家说的女子相像,被人认错,也不奇怪。你身体不好,别气着身子。&rdo;话落,用洁白的手指轻轻地抚了抚他胸口,给他消气。叶裳满身的冷意霎时一僵。苏风暖转头对那二人说,&ldo;两位真是认错人了,我夫君身体不好,我们又赶了一夜的夜路,以至于他脾气不怎么好,请两位见谅。&rdo;那年轻男子已经恢复了神色,对苏风暖拱了拱手,后退两步,歉然地说,&ldo;冒昧冲撞了夫人,夫人见谅。&rdo;那年轻女子也后退了一步,对于刚才叶裳散发出的冷气也给惊了一下,即便他一身轻便的锦缎华裳,没有宝剑,而她后背却背着剑,但她还是感觉周身被刺成了冰洞的感觉,她伸手压压心口的凉气,干笑了一声,&ldo;我们可能真是认错人了,对不起啊。&rdo;苏风暖对她温和地笑笑。那年轻女子转头,对那年轻男子埋怨,&ldo;四哥,都怪你认错人。这位夫人虽然和二哥书房画像里的苏姑娘很像,但我听二哥说,那苏姑娘可不是个会温柔小意温婉端庄的待人之人。尤其是苏姑娘未婚,这位夫人都有夫君了。&rdo;那年轻男子点头,&ldo;嗯,是我认错人了。&rdo;话落,问那年轻女子,&ldo;你吃饱了吗?&rdo;年轻女子点头,&ldo;吃饱了。&rdo;&ldo;那我们走。&rdo;那年轻男子付了账。年轻女子点头,二人一起出了包子铺。苏风暖回头看了一眼,刚刚没注意,门口不远处的木桩子上栓了两匹马,那二人解开缰绳,上了马离开了。她撤回挽着叶裳胳膊的手,对他不满地小声说,&ldo;吃完饭跟你算账。&rdo;叶裳没说话,伸手慢慢地展了展衣袖。小伙计端上来两屉小蒸包,两碟小菜,两碗粥。饭后,二人回了马车上,继续赶路。苏风暖吃饱喝足,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车壁,瞪着叶裳,准备开始算账。她还没开口,叶裳冷冷地看着她,先质问,&ldo;他们是江湖上什么门派的人?他们的二哥是谁?为什么他的书房里有你的画像?&rdo;苏风暖翻白眼,&ldo;我为什么要告诉你?&rdo;叶裳沉沉地看着她,&ldo;我早就知道你在江湖上招蜂引蝶,乐不思蜀,才不回京城的。&rdo;苏风暖一时气急,恼道,&ldo;我什么时候招蜂引蝶了?&rdo;虽然她确实乐不思蜀,但可没招蜂引蝶,她怒,&ldo;你说的是凤阳?他才招蜂引蝶呢。&rdo;叶裳眯了眯眼睛,&ldo;一个凤少主,如今又来了一个什么二哥,这不是蜂蝶是什么?&rdo;苏风暖一时无语,&ldo;就这两个,也算蜂蝶?&rdo;叶裳冷冷地哼声,&ldo;听你这口气,不止这两个了?&rdo;苏风暖又被噎住,瞪了他半响,怒道,&ldo;没办法跟你沟通。&rdo;话落,她转身跳出了车厢,对千寒说,&ldo;你陪他去车里坐着,将你的马给我。&rdo;千寒看她气哼哼的,立即翻身下马,将马缰绳递给了她。苏风暖翻身上马,跨坐在了马上,狠狠地吐了一口气,这才觉得胸口空气顺畅了些。这个无赖,明明是他胡诌一气,如今竟然反过来说她。还可恨了。千寒自然闻到了火药味,没敢上车,与护卫共乘一骑。叶裳车厢里的帘幕一直未拉起,里面静静的,不知道在干什么。走了又百里地,到了下一个小镇,已然中午,苏风暖回头看了一眼马车,对千寒说,&ldo;这硕阳镇有一家阳春面馆,十分不错,就去那里吃午饭。&rdo;千寒看了一眼马车,半日里,马车帘都没掀开一下,他终于不太放心,走到车前,试探地喊了一声,&ldo;世子?&rdo;叶裳&ldo;嗯&rdo;了一声,音调低沉。千寒说,&ldo;已经午时了,我们到硕阳镇了,小姐说去吃阳春面。&rdo;叶裳声音听不出情绪,&ldo;买了车里吃,一边吃一边继续赶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