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卢氏并不害怕,嘴角轻佻,泛起了一抹讽刺的弧度,“大胆?殿下,是否因为我说中了你心中害怕之事,所以恼羞成怒了?”
卢氏出身五姓望族,嫡亲祖父是九卿之一的大司农,自己又生了儿子,一直以来就不怎么怕陈宣,更妄论现在陈宣必须要靠她们卢家,卢氏的底气甚足。
五姓望族的天之骄女,要不是陈氏祖上冒了青烟,是不可能娶到她的。
偏这男人正事不干,专门去做些戏耍玩乐之事,当真是蠢笨不堪。
被太子妃说中了心事,陈宣面色陡然阴沉下来,散发着寒气,冷冷的看着卢氏。
卢氏浑身汗毛炸起,宛若自己遇到了凶猛的恶兽,倒是收起了脸上讥讽的神情。
顿了顿,她才坐到陈宣对面,“殿下,我并非有意冒犯你,我三弟与我传讯,说最近在世家子弟中,你的名声难听的很,若然你还顾着寻欢作乐、戏耍玩弄,不过是为他人做嫁妆而已。”
陈宣的酒又醒了醒,从床榻上半靠起来,揉了揉额头,带着难受的问道:“你三弟打探到了什么消息,与孤详细说。”
“世家子弟当中,有一种流言,说你如此肆无忌惮的杀害朝臣,不是明君。世家子读书进学,为的是日后进朝堂,若然进了朝堂就会被你肆意杀害,他们为了性命之率,自不会犯险。”
卢氏说起这个的时候,当真是想要对陈宣破口大骂,她嫁给他三年多,原以为他只是鲁莽,想不到这人是脑子有坑,在大街之上派人殴打致死朝堂命官就算了,还非要嚣张的宣扬,显摆你能耐吗?
如今能耐到快要坐不稳太子之位了,真是个蠢货。
卢氏在心中破口大骂,面上强忍着怒气,继续道:“若然朝堂上没有了世家子,殿下你是准备用寒门子来治理朝堂吗?”
卢氏嘴角含着一抹讽笑,那些寒门子,不管是在学问上,还是在见识上,如何比得过他们世家子?要不是怕犯了大不违,她都要直说若然把朝堂交给寒门子,北梁迟早要完。
纵然陈宣听着卢氏这般带着讥讽的语气,心中不舒坦,会让他想起自己祖上的出身,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卢氏说得有理。
寒门子纵有学问,见识上能与世家子媲美的人少之又少,盖因他们没有做朝臣的长辈教导,也没有世卿世禄传承下来的见识。
“那三弟如何说?”陈宣带着期盼的问道。
卢氏的三弟,乃都城五俊之一的卢子晋,已经被陈宣认定为日后的左臂右膀,所以对卢子晋很看重,想要听听他有何建议。
“三弟说,这事不能我们卢家出头,只能靠殿下你自己想法子。”
卢氏倒是赞同自家三弟的话,这一次陈宣是犯了众怒,就连寒门新贵也对他忌惮,若然卢家出面助他,不啻成为出头鸟。
出头的椽子先烂,这个道理卢氏很清楚,卢家的力量,可挡不住其他世家一起的力量。
陈宣脸色黑了下来,带着怒气低吼,“靠我自己?合着你今天来就是与孤废话连篇的?”
卢氏心头一叹,见陈宣的反应果真如三弟所料,对三弟更添信心,“殿下,你忘了你还有个大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