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修低下头。风从湖面上吹来,那些惊惶的声音仿佛隔得很远,他说:&ldo;可是,她是靡音啊。&rdo;&ldo;我替靡音谢谢你。&rdo;青兮轻轻吸口气,环顾下四周,这熟悉的一切,自小融入她生命的一切,很快就要消失了。&ldo;公主,你呢?&rdo;高远修看着她。在阳光下,她整个人,似乎融化了一点,不再那么冷,美得更加惊人,她浅浅一笑:&ldo;我自然有我该去的地方。&rdo;然后,她离开了亭子。风吹起她的衣诀,飘飘欲仙。一朵绝世圣莲。宫门被攻破了。几千士兵冲了进来,冲进这个对他们而言如天庭般神秘的地方。他们从小仰慕的遵从的主人,容帝,高高在上的容帝,已经结束了。是他们亲手结束了容帝的统治,那种快感,鲜明,淋漓,带着不可置信的颤粟。他们用兴奋到极致的神经撞开了宫门--皇宫的金碧辉煌是他们贫瘠的想象无法抵达的。那种奢侈淫靡的气氛让他们红了眼。他们疯狂地抢夺着财物,像兽一般凌辱着女人,像魔鬼一样杀着男人。依旧是午后,阳光依旧秾丽,只是沾满了血。杨池舟一早便下令,寻找靡音,于是,在一个时辰后,手下带着他来到了湖边。远远地,他看见一个纤细的身影背对着自己站在亭子上。他眼中含笑,慢慢地走了过去。终于,等到了,他的东西,他的女人。但是,就在他要靠近亭子时,那抹身影突然一跃,跳入湖中。水面破碎了一下,荷花动荡了一下,锦鳞惊惶了一下。之后,一切恢复平静。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那抹身影,再没有出现过。密室很静,静得让人发疯。靡音背靠着墙,坚硬冰冷的墙,紧紧抱住自己。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她什么也不愿意想,什么也不愿意做。她觉得,这是一场梦,一场很长很长的噩梦,她会醒来的。睁开眼,会看见姐姐的笑颜,然后她会告诉姐姐,这个噩梦有多可怕。可是醒不来。很久很久都醒不来。睁开眼,只是黑暗,令人窒息的黑暗。她是孤独的,姐姐,易风,远修全都不在了。靡音再也忍受不了,突然拉下旁边的机关,冲了出去。外面……非常地宁静。没有一点声响。月光流曳进屋子,在每一个角落上残留下痕迹。那种白,泛着异常,泛着冰冷。像一个死寂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像死去一般。那种安静,逼得靡音发疯。她不知道究竟发生过什么。她像是被囚禁在一个无休止的噩梦中,永远醒不过来。&ldo;谁?&rdo;突然,一个声音穿过魔障,让她一瞬间回到现实中。是杨池舟的声音。&ldo;谁在里面?&rdo;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靡音惊惶地躲进床底,蜷缩起身子,将脸埋在手臂间。她拼命咬住手,以免自己因为害怕而尖叫出声。她听见,杨池舟走了进来。靴子踏在地板上,声音沉稳。靡音浑身的肌肤都是紧绷的。&ldo;原来是听错了。&rdo;他自言自语地说道。靡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像是过了千百年,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靡音的神经顿时松懈下来。她这才觉察到,每一寸皮肤上都溢出了层薄汗。靡音吁出口气,准备出去,但一转头,却看见一双含笑的眼睛。她张大嘴,却叫不出声,因为惊骇。&ldo;你果然在这里。&rdo;杨池舟伸手,抓住了靡音的小腿,将她拉了出来。靡音毫无反抗的能力,就这么被他抓住。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噩梦&ldo;打扮成小太监的样子,是想趁乱逃出宫去?&rdo;杨池舟取下她的帽子,那一头青丝慢慢倾泻下来,在月光下,无数根青丝如流水一般,一种温顺的姿态。&ldo;是你姐姐出的主意吧。&rdo;杨池舟的五指被青丝缠绕,他缓缓说道:&ldo;让高远修扮成你,故意在人面前自尽,这样,靡音公主就在世界上消失了,再没有谁会留意一个小太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