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子,是漆黑的,仿佛吸收了世间所有地黑暗。一行血,新鲜地粘稠的鲜血,像疲软地蛇一般,来到他的脚下。但是,他连眉宇,也不曾抬起。仿佛那些,只是一些微尘。殷独贤。他来了。靡音呆滞地环顾着大厅。殷独贤的身边,是杨池舟,他正看着自己,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有担忧,有怜惜,也有怨怼。大厅里,有十多个黑衣人,他们的眼里,没有感情,只有杀戮。杀戮。下人,都被杀了。一个不留。而在中央,则倒着一个人。他的身边,是一碗跌碎的药,散发的清香,已经被血腥的气息覆盖。那股香气,无能为力,挣脱不出来。靡音什么也没有想,她立即向着慕情奔去。她蹲在地上,将慕情扶起。慕情似乎受了很重的内伤,他的嘴角,有着血迹,而脸色,却比纸还苍白。可是看见靡音,他却露出了以往一样温雅的笑:&ldo;没事,别担心,我没事的。&rdo;靡音的心,拧成了一团。同时,也冰冷成了一团。她所能做的,只是紧紧抱着慕情,紧紧地将他抱在怀中。她不离开他,永远也不离开他。一个人,向着他们走来。那脚步声,是靡音所熟悉的。没有一丝感情。殷独贤在他们身前停下,他静静地开口:&ldo;靡音,我们又见面了。&rdo;靡音没有应答。也没有应答的必要。她只是将慕情抱得更紧。&ldo;想不到,这些日子,你已经嫁人了。&rdo;殷独贤的声音继续在大厅中回旋着,没有起伏,没有感情:&ldo;可是,你却忘记了,你的命,你的身体,你的全部,都是我的。&rdo;靡音还是没有理会他。她在记忆着,记忆着和慕情拥抱的感觉。&ldo;靡音,你真的不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所以,有很多东西,你是不能获得的。&rdo;殷独贤缓缓说道:&ldo;譬如说,安宁的生活。&rdo;靡音不理会。她只是更加大了拥抱慕情的力气,仿佛想要让自己和他合二为一。融为一体,永生永世,不在分离。因为,她知道,很快,很快,噩梦就要来了。靡音的猜测,是正确的。殷独贤的声音,像是藤蔓一般,将靡音全身绑缚着。那些藤蔓,甚至陷入了肉中。&ldo;靡音,上次你捅了我的心,知道吗?那很痛……不,我想你还没有体会过。那么,就来体验一次好吗?&rdo;伤害闻言,靡音仿佛掉入了冰窟。那些冷,那些冰,全部浸入靡音的骨髓。忽然,她手臂一紧,接着,便身不由主地被殷独贤给拉起。而同时,原本躺在靡音怀中的受伤的慕情就这么摔在了地上。发出轻微而沉窒的声响。靡音奋力地挣扎着,她想要回到慕情的身边,她想要抱住慕情,永远也不离开他。但是她做不到。殷独贤死死地将她拉住。他将她环在怀中,他擒住了她的下巴,他逼迫着靡音向前看。殷独贤的唇,轻轻碰触着靡音的耳廓。他唇瓣上的冰凉,让人浑身颤抖:&ldo;靡音,现在,我要你仔细地看着,这个男人是怎样因为你而死的。&rdo;殷独贤说地速度是很慢地。但是他吐出地每一个字。都染着冰冷地血腥气息。靡音地眼泪。不受控制地淌了下来。她地声线。在不停地颤抖着。她地面孔。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粉碎。&ldo;不要。&rdo;靡音喃喃道:&ldo;我求求你不要这么做。&rdo;&ldo;为什么……不呢?&rdo;殷独贤的唇边,绽放出了一朵最黑暗的花。比今夜的天,还要黑暗。接着,他挥手。从刚才开始,杨池舟眉宇间便凝着一种犹豫。他不确定这样做是否是应该的。或许,从一开始,便是他们对不起靡音。所以之后,靡音才会抗拒,才会离开他们。他是这样想着的。但是殷独贤不是。他是不会放过靡音和慕情的。他会使出天底下最邪恶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