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楚楚带傅恒走出正厅后,沐鸣远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掌拍在桌子上,整个镂花雕木瞬间四分五裂断铺一边。
管家只在一旁暗暗地心疼这个桌子,这个可是去年将军一千两白银从南疆那边带来的,无比珍爱只有大宴时才会用以布菜,今日却一掌就将它劈了,可见将军心中有多么的生气愤怒。
柳枝知道这时的沐鸣远心中非常生气,退在一边噤若寒蝉。沐汐娆和沐雨薇也退在一边不再说话。
这场因她而起的争吵,沐茹仪知道,柳枝母女会替她摆平,因为他们比她更怕这件事情走漏风声,她好歹有身孕照顾,如果这件事情被揭发,自己因为生育可以得以被保全下来,可她们母女两人肯定会罪加一等,说不定,妘贵妃到时为了保全自身,还会把所有罪责全部推到在她们身上,让她们成为代罪羔羊。
这些利害,沐茹仪她都明白。柳枝与沐雨薇也更加明白。所以她在一旁,一声不发。看着沐夕娆和沐雨薇两个人争斗。只是不知道,她娘又是怎么了?哭哭啼啼地跑上前来,她赶紧走上前将跪着的梅雪扶了起来。
只听沐鸣远大发雷霆起来。
“你看你们都像个什么样子?今日明明知晓家宴有贵客,却还和往常一样,一个一个都不能让人消停。”
“下次不想回来,就别回来了!我沐鸣远没有你们这样的女儿。”
“爹,这都怪她,是她先挑衅。”沐雨薇指着沐汐娆骂道。
“我说什么了,我不过是将我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而你和大娘就这么咄咄逼人,不依不饶的。”沐汐娆也在一旁装委屈道。
“还有你,你上来干什么,是不是嫌乱不够,还要再添一把!”沐鸣远生气地骂道。
“下次若谁再敢,就不要再踏入沐府的门。”
“还有你身为妾室,竟敢登堂入室。下次谁再敢如此,无论她是谁,我都会把她打发出府。”这话明面上是骂梅雪,实际上是在骂柳枝。
今日这事,若不是她自作主张将傅恒请来,也不至于闹得无可收拾。而且今日傅恒要邀请沐楚楚去后院时,他都未曾发话,柳枝却怕粘了,有失门楣。他突然发现,是他对柳枝太过容忍太,放纵了,从此以后,他要重振家风。
“还有你,到底要有什么事?!你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必休了你,将你赶出府去!”
梅雪本就委屈,听完沐鸣远这通发火。梅雪看着面容憔悴的沐茹仪哭得更加伤心”老爷你要替我们做主呀,你再不替我们做主,我们母女两在这沐府可就没有办法活下去了呀!”
“怎么了吵吵闹闹的,梅雪你到底想干什么?今日有贵客在此你胆敢如此,闹上厅来,若不好好说了,就算老爷饶了你,我也不会放过你。”柳枝受了沐鸣远的斥责,他心里难过不已,故意当众呵斥梅雪,令她更加难堪。
“老爷你要替我们做主呀!今日,茹儿从凌王府回来,这几日茹儿都照顾凌王妃。非常辛苦,我见她日渐消瘦,心有不忍,便做了她最爱喝的酸梅汤,替她解乏去暑,好好保养身体。”
“汤还未好,我便出去坐了一会,没想到回来时,却看到这个小蹄子拿着包粉料往汤里加东西。”刚说完,梅雪便看着那个小丫头眼中冒火,又拿手去拧她的肉,不解气,又要在打时,梅雪的手又被沐汐娆截下了。
沐汐娆轻声道:“二娘,我知道你伤心,但是说归说,打归打,你要是把她给打死了,过一会你说完了?谁又能给你作证呢?岂不是死无对证!”这一句话提醒到了梅雪,她收回手不再拉拉扯扯,恭敬地对沐鸣远继续说道。
“我问这个小蹄子,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就是不开口,问他到底是不是有人指使她,她也不开口。”
“我没有办法,才把他带到老爷这里的,我知道老爷今日宴请完贵客,之后就要返回朝中了,然后有十几日连续不能回府,妾身心中实在是心惊胆战。”
“如果这件事不查清楚,那时茹儿府中,这小住几日岂不是要没命了。”梅雪看一旁的沐雨薇又继续道:”而且这回幸亏是我在茹仪的汤里发现了这件事情,这几日,凌王妃都在府中居住,如果有人要暗害王妃怎么办呢?事关重大,妾身真的害怕。沐府是妾身的家呀,如果沐府有了好歹那妾身还要怎么活呢?!”
最后一句话算是戳进了沐鸣远道心窝里。要知道凌王妃怀的,若生下是男子,便是皇长孙。皇上会多么的极其爱护。如果在此时孩子不明不白的丢在了沐府,那么不谨慎别说皇上,就是妘贵妃,也绝不会放过自己。
这番晓以利害,激起沐鸣远心中一份慈父之情。
“大胆你到底是谁?竟然敢在府中暗害二小姐是不是还有别的目的,快快从实招来!”
沐汐娆在旁边不禁暗暗佩服梅雪,怪不得这么多年在沐府能够生存下来果然是会厉害,会抓重点呀,一句话就把自己身上的责任撇得干干净净从一个自私自利的母亲转化为大公无私的姨娘。
“老爷我我不敢说,”小丫头看向一边的柳枝,又再看向沐鸣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