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病了么”季妈妈问,迅速走了过去。
季姜跳上床,想要越过去,抢先一步抢药,却还是被季妈妈手疾眼快的抓了个正着。
季妈妈翻向背面,眯眼读出上面的字,“本品用于治疗抑郁症”
她放下,又拿起其他几个盒子,挨个看过去。
季姜垂下手,颓丧的坐在床上。
季妈妈胸口起伏数下,手有些抖的攥紧药,另一手扶住桌子,她看着季姜,许久才问,“不让你喜欢你哥……就那么让你难受么?”
季姜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眼睫毛颤栗起来,眉心抖动,情绪像藏在面孔下的虫子,迅速爬过面颊。
“季姜……我这一生没有什么大的心愿,一个是希望你和你哥健健康康,另一个是希望你们成家立业,承担起一个做丈夫和父亲的责任。”
“就是换成让我和你爸去死来实现这个心愿……我们都愿意啊。”她哭着道。“只要你们平平凡凡,循规蹈矩的过完这一生。”
“妈!”季姜听到她这么说,厉声喊了一嗓子。
“他是你哥啊,你让外人怎么看!让人人戳着我们脊梁骨,说这一家子乱伦么?”季妈妈道。
季姜痛苦的几乎要窒息,他抱住脑袋。
“而且,你考虑过季迦禾的想法么……他怎么办?他愿意陪你走这条路么?”季妈妈在极度的情绪波动后,反而冷静了下来。
她盯着季姜,质问道。
季姜像是失去了语言功能一般,肺腑里吐出的字厮杀成一片,最后全葬生在唇齿之间,嘴抖啊抖,竟抖不出一个字。
他站在黑暗里,轮廓几乎被浓稠的黑融化、淹没,那种溺毙的感觉又来了。
脑袋如被榔头击打一般,疼的真实又惨烈。
“季姜,你不能同时毁了我两个儿子!”季妈妈站起来,站直身子,冷冰冰的道。
说完,她转身出去了。
一走出那个门,她就踉跄着倒下,靠着门扇,抱着膝盖痛哭起来。
两人,隔着一扇门,都生不如死。
第二天起来,两人照常上班,客厅碰见了,都一言不发,假装没看见彼此。
匆匆忙忙的一大早,过得跟打仗一样,在立案窗口排队立案的时候,他狼吞虎咽的吞下一个包子,豆浆不让带进,他在大门口顶着滚烫温度一口干了。
下午因为一个起诉物业的案子,跑了一趟小区,业主代表和物业经理谈不拢,当场打了起来,季姜和同事去拉架时被大妈误伤,两人都抓的头破血流,狼狈不堪。
拖着疲惫的身体,将拉扯断了的领带扔进垃圾桶,他一手搭着脱下的西装外套,头顶黑沉沉的阴霾天,满身颓丧的往出租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