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把周然也算上。”
一股山风吹过,惊扰了凉亭中的周然,她回神缓缓转身,目光望向了窗户这里,挂着泪痕的脸上,绽放一抹笑容。那是释然、也是洒脱、更是对未来的憧憬和期盼,如同初春的暖阳那般和煦。
……
人多力量大,当白中元急匆匆赶到茶山的时候,那两间木制的老屋已经被拆除。墓坑已经挖好,封棺工作已经准备就绪。
“棺材的一头一尾,需要在下坑之前砸入两根长钉,我一根,白队一根,如何?”盘星虎踩着泥泞走到了棺首。
“我没意见。”白中元点头,从一人手中接过了锤子,伴随着咣咣的声音响起,棺材的最后一丝缝隙闭合。
“入坑吧。”
村民都是被盘星虎硬拉来的,因此都显得有些不情愿,好在盘星虎在村寨的威望很高,倒也能够把控住局面。
下葬、埋土、堆坟……
一切都妥当之后,盘星虎又叫众人对老屋拆下的木板进行了匀称切割,随后将新坟给圈了起来。
“这有什么讲究吗?”白中元问。
“没有。”盘星虎摇头,“我是按照两间老屋面积圈的,以后还是洪崖的家,也给村寨的人们提个醒,没事儿少往这里溜达。洪崖疯疯癫癫了这么多年,得罪了不少人,这也是对他阴宅的保护,免得有人来搞破坏。”
“有心了。”
“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村寨的人,他纵有万般不对,那份儿乡情还是要顾念的。”盘星虎说完,示意村寨的人都回去。
当众人散去之后,白中元朝着四周看了看,还有六七个人留了下来。这几人看起来都很精干,从沈树悄悄打出的手势中能明白,都是盘哲去镇里带回来的人,而且不属于派出所,全部来自于县城刑警大队。
心里有底之后,白中元示意沈树过来:“一起祭拜下吧,不管身份如何,怎么都算是咱们的长辈。”
“应该的。”
两人把该做的做完之后,白中元又对盘星虎说道:“虎爷,你也来跟洪崖念叨两句,权当是念想了。”
“不必了。”盘星虎摆手,“活着的时候净是祸害村寨了,死了该去哪儿就去哪儿,有的人不经念叨。”
“不说宗族,乡里乡亲的还是拜拜好。”沈树也说。
“要拜你们拜,我不拜。”盘星虎还挺倔。
“虎爷,今天您还真就得拜。”白中元寸步不让。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盘星虎皱眉,“虽然你们是警察,但这事儿怕是管不着吧?”
“巧了,这事儿还真管得着。”沈树挪步,示意盘星虎过来。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人都死了,讨个公道不过分吧?”白中元朝着四周点头,那几人开始凑过来。
见此,盘星虎脸色一变,而后哈哈笑道:“开个玩笑,我刚才说过,乡情还是要顾念的,那就让我送洪崖上路吧。”
“您这是承认了?”沈树突然说道。
“承认什么?”
“承认是你把洪崖送上路的?”沈树不疾不徐,“不对,准确的说,洪崖是被你逼迫而死的,对吧?”
“放屁。”盘星虎勃然大怒,“沈队长,你是警察,也是阿哲的朋友,所以我好心提醒一句,东西可以乱吃,话千万不要乱说。你要看清楚,这里是谷陵,不是你能乱扣帽子的地方,否则我不敢保证会不会出乱子?”
“吓唬我?”沈树又摆弄起了手枪。
“是您沈大队长吓唬我才对,这不就把枪掏出来了吗?”
“虎爷,您这话就不对了。”白中元插嘴道,“我刚才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您话里话外可都有着威胁的成分。倒是沈队,在遭到恐吓后采取了自卫的措施,您可不能颠倒黑白、信口雌黄啊。”
“白中元,你到底想干什么?”盘星虎面布含霜,冷哼道,“怎么,一个盘仲梁不够,还想打我的主意?”
“哦,对了,既然你说到了盘仲梁,那不妨告诉你件事。从现在开始,你不光见不到盘仲梁,就连曲国庆也别想再见。”
“你什么意思?”盘星虎听得一愣,而后语气急促了些,“国庆,国庆他怎么了,你们瞒着我做了什么?”
“国庆,这称呼还真是亲切呢,想来你们关系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简单吧?”白中元继续施压。
“这很奇怪吗?”盘星虎镇定了下来,随后笑笑道,“我不也始终叫你中元吗,难道咱们的关系也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