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对我来说可是大意外,我也不跟你矫情,小笛,我知道他应该是欣赏我的,但这点欣赏哪够得上决定跟人结婚过一辈子。更别说我现在有男朋友了。&rdo;&ldo;你决定跟许至恒结婚过一辈子吗?&rdo;叶知秋顿了一下才说:&ldo;这个话题对我们来说太早了,我们都没谈到以后的打算。&rdo;她清楚记得许至恒那个瞬间的迟疑,对,的确太早了,不禁轻叹一声。&ldo;我对结婚是没什么兴趣,可是我觉得你是适合安定婚姻生活的人。&rdo;叶知秋仍然叹气:&ldo;曾总大概和你一样想法吧。&rdo;她合上眼睛摇摇头,不想再说这件事了。胃里的疼痛略微缓和了一点,连日劳累已经耗尽体力,倦意袭来,她迷糊地打起盹来。许至恒匆匆走进来,辛笛对他做个手势,示意不要吵醒叶知秋,两人走到外面,辛笛告诉他病情:&ldo;输液完了就能回家,医生说今天别吃东西了,明天只能吃流食。你照顾她吧,我先走了,明天去看她。&rdo;&ldo;谢谢你们。&rdo;这个输液室也已经陆续被其他病人占满了。许至恒坐到叶知秋病c黄边,只见她苍白的面孔侧向一边,眉头微皱,长长的睫毛偶尔有不易察觉的轻颤,显然睡得不踏实。一只手搭在c黄边输液,另一只手抵在上腹部,手指仍紧张地抓着白色的被子并不放松。他伸手将她的手轻轻挪开握在自己手里,另一只手伸进被子捂住她的胃。她的眉头渐渐松开,似乎睡得沉实了一些,没过多久,放在枕边的手机却无声震动起来,她猛然一惊,睁开了眼睛,看到许至恒,松了口气,拿起手机一看,却是曾诚打过来的,连忙接听。&ldo;曾总,您好。&rdo;&ldo;没事吧,知秋,我在外地出差,刚才老王打电话来说,他起哄让你喝了一杯酒,弄得你上医院了。&rdo;她恨老王如此多事,分明是唯恐天下不乱,可也只能苦笑:&ldo;没事,急性胃炎,输液完了就好了,也不怪他。&rdo;&ldo;有人在医院照顾你吗?&rdo;叶知秋看一眼许至恒,微微一笑:&ldo;我男朋友已经过来了。&rdo;曾诚顿了一下:&ldo;那好,注意休息。&rdo;叶知秋放下手机,想一想,索性关了机,她望向输液的吊瓶,再看向许至恒,这才轻轻吁了一口气,哑声说:&ldo;你来了,小笛他们呢。&rdo;&ldo;老戴送辛笛回去了。再睡会吧,还有一半呢。&rdo;她眼圈泛红,乖乖合上眼睛,隔了一会,却轻声说:&ldo;你在这里真好,至恒。&rdo;许至恒一怔,她微微一笑:&ldo;我其实很怕一个人在医院输液的感觉,得自己盯着,看药水一点点地滴,总觉得心里发冷,还得惦记着去叫护士。现在不用看着,可以放心睡会了。&rdo;尽管日光灯照射下面色惨淡,她的嘴角却带了点笑意。许至恒紧紧握住她的手,突然有了点不可遏制的酸楚情绪,他知道叶知秋一向容忍力有点高得过份,没有如一般女孩子那样借病撒娇并不奇怪,可是在这样的情境下也能满足,要求放得这么低,却实在让他开心不起来。输液结束回到家里已经是深夜,叶知秋洗澡换了睡衣上c黄,许至恒躺在她旁边,从她身后抱住她,仍然替她捂住胃:&ldo;还疼吗?&rdo;&ldo;好多了。&rdo;&ldo;答应我,以后再不许喝白酒了。&rdo;叶知秋缩在他怀里,半晌才无声地点点头,许至恒叹道:&ldo;我刚才看了病历对照上网查了一下,急性胃炎是没大碍,可要不注意会反复发作甚至转成慢性胃炎,迁延不愈就麻烦了。知道我看你这个样子有多心疼吗?&rdo;&ldo;不会再有下一次了。&rdo;她轻声说,在心里已经下了决心。这份工作她做得已经心力交瘁,再搭上健康,还得捱流言,就确实不值得了,&ldo;以后谁叫我喝酒我也不会喝了。&rdo;&ldo;大不了换份工作,这样辛苦,如果你从中得到了快乐和满足感,我也无话可说了,可明显你是撑着在卖命。&rdo;&ldo;大不了换份工作&rdo;,这句话叶知秋很熟悉。以前她和范安民相恋时,讲起工作的烦恼,范安民多半会用这句话安慰她,有时还会加上一句:&ldo;大不了我养你。&rdo;这句她没法当真的话曾给她莫大的安慰,知道有人会无条件站在身后支撑自己,哪怕这份支撑其实并不足恃,也是温暖的。而此时,她只能暗暗长叹,父母退休工资都低,将来他们的健康和养老都是她的责任,眼下又背着个要还贷的房子,哪里有任性不做的资格。她倒并不介意许至恒的安慰来得空泛,她知道他没有任何经济上的压力,大概从来就没把这视为问题,而她此刻也没法对他诉说自己的这份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