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虞督盗还是落了下风,衣襟被划过一刀,疼痛袭来。一时慌乱,虞督盗手中的剑顿时被打落,紧接着袭击者一脚将虞督盗踹倒在地。虞督盗满头大汗爬落,捂住淌血的胸口,冷静坐在地上询问:&ldo;你是谁&rdo;。袭击者踢走虞督盗的剑,但他并没有上前补刀。
虞督盗抬头想辨认袭击者的样貌,这人却很狡猾站在阴暗中。
&ldo;胆敢再纠缠他,下遭,我绝不饶你性命!&rdo;
刘弘把剑尖抵在虞督盗胸口,言语冷酷。
还未待虞督盗回味出他这话是何意思,刘弘已将剑收起,跳入巷中消失无踪。
虞督盗捡起掉落在一旁的剑,跨上马追赶,追出老远,也没再见到此人的身影。虞督盗着实吓了一身冷汗,以他的武艺,在锦官城里算得上好,而袭击他的人,无论是声音及身形,都像是位极其年轻的男子。
然而,他到底是是谁?他和庄扬又是何种关系?
抵达锦官城后,刘弘派人去探查,获知庄扬已出仕,是郡府里的一位小官吏。若是庄扬仍为庶民,刘弘可以请庄扬到馆舍里相会,然而庄扬即是郡守的属下,他便不能正大光明召见庄扬,担心日后会牵连庄扬。
要见一个人,有许多办法,刘弘换了装束,打算亲自去找庄扬。随从告知他庄扬与一众官吏去了酒肆,实在太思念庄扬,刘弘心中焦躁,独自去酒肆外等候。
庄扬走出酒肆,身后跟随一位武官,刘弘没有立即上前,而是躲在暗处。他倒没有其他的心思,只是怕为庄扬惹来麻烦。
不想这位武官将庄扬推到巷中,强行搂抱庄扬,还说一些无耻至极的话语。若是一年前,还在竹里的那个刘弘,早上前,一剑戳死这无耻之徒。在中原一年,刘弘显然沉稳许多,他若是冒然出现,必然被庄扬认出,反倒让他的二郎因此而难堪。
眼前的情景看来,二郎应付得来,只恨被这下流武官占了便宜。
待庄扬脱身离去,刘弘这才出现,拔剑教训武官。刘弘很愤怒,而他的怒意全注入于剑身上,使得剑法又狠又快。离开锦官城一年,日夜思念二郎,不想刚回来,便见他遭人纠缠。这人胆敢对二郎做出这样的事情!
教训一番虞督盗,刘弘到酒肆后的马厩解马,骑马前往庄宅。
此时天色尚早,庄宅院中,有长宜和大春。刘弘叩门,大春开的门,大春一见着是刘弘,吓得不行,说话都抖抖索索。
刘弘倒是很平静,问大春什么时候到庄家来了。
&ldo;阿弘……不不……公子,我去年冬日逃荒来。&rdo;
&ldo;二郎呢?&rdo;
&ldo;在里头,二郎!&rdo;
大春急匆匆进屋唤人,不会将庄家的人都惊动了。
庄扬走在最前头,他已更衣就寝,甚至顾不得将胡乱披上的衣服绑系好,他奔上前,见到厅堂里坐着的刘弘,才放慢脚步。
仆人将厅堂的烛火尽数点燃,夜如昼,两人四目相视,绵绵的情意尽在无声中。
&ldo;阿弘,你独自前来吗?&rdo;
庄扬走到刘弘身边坐下,他的言语如常,惊喜的表情从他脸上稍纵即逝。
&ldo;二郎,你的衣服。&rdo;
刘弘不是第一次见到衣衫不整的庄扬,但今晚是第一次见到他衣衫不整出了寝室。
庄扬低头看向自己的袍子,连忙低头整理。刘弘打量庄扬的腰身,衣领及脖子,以及脖子之上的脸庞,他的唇眼,眉宇。
刘弘正看得痴迷时,庄秉来到跟前落座,使唤仆人招待。刘弘看向庄秉,庄秉行礼说:&ldo;公子,多时不见,今日为何做此打扮?&rdo;
刘弘抬起袖子,看看自己一身的衣服,这身衣物,要比他当年在竹里穿的好上数倍,但这是随从的衣物,并不适合他现今的身份,也难怪庄秉询问。
&ldo;我和随从换了衣物,怕为人认出。&rdo;
庄秉笑语:&ldo;两国交好,倒是无妨。&rdo;
庄秉和刘弘交谈间,庄平前来,他身后还跟着庄兰、庄母。
此时堂中已聚满人,无论是庄家人,抑或是庄家的仆人。
刘弘与故人交谈,言语平和近人,然而就是大春也瞧出他的言谈举止和往昔截然不同。若说他是竹里的阿弘,大概也只有他那一张俊脸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