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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ldo;欠她太多，于心不安啊……&rdo;

&ldo;那你欠我的，就心安理得了？&rdo;

&ldo;我上次见着她了，还是如我初见时的模样。&rdo;

&ldo;怎么，又动心了？后悔了？&rdo;越影不高兴地斜着眼瞪他：&ldo;弦，朝三暮四必然不会有个好下场！你苦心经营那么多年，好容易把她给弄走了，可别又让我空欢喜一场！&rdo;

&ldo;我苦心经营什么了？&rdo;他笑着问。

&ldo;你母亲与凤凰一族颇有渊源，离开前把凤凰一族的神器交付于你。凤凰是不死鸟，换而言之，你从始至终就知道你还有上天无法剥夺的第二条生命。你死之后，穆修大可以光明正大地将她扫地出门。凤凰重塑了你的神识，但是又因着你的水性与不死鸟的火性相悖，你只是重获了魂魄，却无法获得实质的躯体。似人非人，似魂非魂，无声无息，你骗了所有的人，他们都以为你死了。这样还不算是苦心经营？&rdo;

&ldo;小影聪慧，我早知瞒不了你。&rdo;

&ldo;不过，那女人也真是蠢。跟了你三百年，竟然连一点蛛丝马迹也不曾察觉。难怪你不喜欢她了！&rdo;

&ldo;她啊，稚子童心，不过是把所有人都想得如她那般良善罢了。&rdo;

&ldo;听说在魔王找到之前，她在人界吃了很多苦？&rdo;越影试探着地问。

&ldo;这世上谁没吃过苦，受过累，吞过泪？&rdo;

&ldo;&lso;鲛神德行，垂范众神&rso;？哼，人言果然不足信！&rdo;

&ldo;即使是看到了这样的邪恶面，你不还是心甘情愿地陪着我？&rdo;

朱色的蜡烛在与越影脸色的映衬下，不是那么红了，耳畔只听见越影不自然地抖着身子，小声地嘀咕：&ldo;你既然知道，就不要负我，我可不像她那么好忽悠。&rdo;

&ldo;理应那样。&rdo;那人的目光温和，如月光洒落海面，倾尽淡淡的温柔。

&ldo;她现今被众神所唾，又不能自立于人界，魔界的妖也未必能容她，你可心疼？&rdo;越影扳过他的脸，想要从那双闪烁不定的目光中寻找答案。

&ldo;心，不会为无关的人疼。&rdo;

&ldo;善善是你亲子，却认了别人做父，你可心痛？&rdo;音调越来越高，气势更加咄咄逼人，我甚至看见了越影脸上那饱满的怒气就要溢出。

&ldo;我给他的，够多了。&rdo;那人的笑容不变，仿佛说的是旁人的事，而他，不过是个置身事外的局外人。

&ldo;空弦！你确定你将来不会后悔？我可清楚你到底做了什么？！&rdo;越影往后倒退了几步。他们二人，一上一下，一平静一激越，彼此对视，那些捉摸不定的目光中，我迷失了我自己。我是谁？我又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ldo;我当然清楚。为了你，我舎了自己一条性命；为了你，我抛妻弃子；为了你，我放弃了本属于我的权势和地位。我几乎什么都没了，如今的我只是个半死人，但凭着这条半死不活的生命，我们能在一起了。难道这不是件令人雀跃的事吗？&rdo;他理所当然地反问。

越影显然还没有从这番话中回过神来，眼神像空洞的死水，没有泛起一丝波澜。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在他们相对的沉默中驻足不前。

&ldo;弦，当你的心不再为她而转的时候，我这里在痛。&rdo;越影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脸上的悲悯一闪而过，&ldo;我为她觉得悲哀，为她不值，毕竟‐‐她什么都没有做错。&rdo;

&ldo;觉得我无情？&rdo;

&ldo;不，只是你的心太小，有人进来就必须有人离开。&rdo;

&ldo;如我这般冷心冷面的人，将来是要下地狱的！&rdo;

&ldo;我陪你一起。&rdo;

&ldo;我舍不得。&rdo;

&ldo;那就一起好好活着。&rdo;

案牍上的红烛还未燃尽，跳动的火苗摇曳生姿。那不时垂下的蜡油，又是谁的眼泪，在经历了炎炎的烈火之后，情不自禁地将情绪外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