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的场景,温如许抿着唇咬紧牙关。
此刻,沈煜之和蔡秀玲眼中带火,对她的恨意直接表现在了脸上,毫不掩饰。
跟着沈家人一道前来的秦羽仍在幸灾乐祸,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唯有被她针对的温如许才能看懂她眼神里的得意。
至于沈煜之的父亲沈宗镇,只是站在一旁一言不发,虽然对温如许没什么恶意,但能感觉到他眼里的意味深长。
想到沈宗镇也曾说过,沈铎的死不该怪在她的头上,他也愿意支持她跟沈煜之在一起,都好像成了上辈子的事。
当下,站在沈铎墓前的人,似乎只有她是多余的那位。
“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我不是说了吗?不想再看到你,快滚!别打扰我跟阿铎说话!”蔡秀玲不耐烦的催促。
同时,她一脚踢开温如许摆放的那一束勿忘我,接着将自己手中的菊花放在沈铎碑前。
看到自己为沈铎准备的花被践踏,温如许感觉到自己的情感似乎也在被人践踏。
她紧锁着眉头,蹲下身子,将那一束勿忘我捡起,把被蹂躏的严重的花朵摘出来,整理好剩下的花朵,捧在怀里。
“沈夫人,我敬你是阿铎的母亲,我们也曾经做过婆媳,您是长辈,按理说轮不到我多说什么,可是,您身为阿铎的母亲,难道不知道他最喜欢的花就是勿忘我吗?”
温如许气得心口发闷。
她才刚跟沈煜之离婚不久,蔡秀玲对她表面上维持的那点客气再次消散不说,她就连到这里探望沈铎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真是讽刺!
蔡秀玲对此倒是真没在意过,可作为沈铎的母亲,她又不想承认自己竟然不如一个外人了解儿子。
尤其是,这个外人还是阴差阳错害死了她的宝贝儿子的人!
“我当然知道!”蔡秀玲的底气不足,接着又加快语速转移话题:“我只是不想你的虚情假意玷污了阿铎,拿着你的破坏,立刻滚蛋!”
温如许知道自己再留在这里只会跟沈家人争执,那才是真的打扰沈铎的在天之灵。
她不想再争辩什么,打算先抱着花从墓园离开,等挑个沈家人不在的时候,她再回来。
可她要走,却又被沈煜之拦住。
“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有没有把我们沈家放在眼里!”沈煜之的眼里似乎都在冒火。
温如许不知道自个儿又触碰到他哪根神经,心情已经因为刚才的争执变得不好。
这一闹,她忍不住发飙:“我倒是忍不住想问,你们沈家到底是谁说了算,一个要我走,一个又让我留,什么话都让你们占了!今天是阿铎的忌日,我本来只想跟他说说话就走,碰到你们纯属我自己倒霉,口口声声说我假惺惺打扰阿铎,到底是谁在打扰,谁心里没数吗?”
心里的委屈一股脑儿倒出来,温如许感觉畅快了很多。
可当她的目光无意间落在沈铎的遗照上,鼻腔又不自觉地涌入一股酸涩。
委屈、思念……
各种复杂地情绪交织在一起,牵动着她的思绪。
而温如许因沈铎产生的变化,也都被沈煜之看在眼里——他还没忘记那天在缪斯酒吧,大家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时,温如许当众承认沈铎是她的白月光,还将他错认成沈铎。
沈煜之不由自主地想,是不是温如许一直都将他当成了他哥哥的替身,在他面前展露过的温柔,实际上原本都是留给沈铎的?
一想到这儿,有股怪异的情绪就开始在沈煜之心底作祟,他冷笑:“既然你说你是真心的,那你就证明给我们看!害死我哥的罪人,是不是还从没有向他认过错?”
“你到底想怎样?”
“不想怎样,今天是我哥的忌日,害死他的人,是不是应该在他碑前跪下忏悔一天,好表示自己的忏悔之心?”
沈煜之不屑一股地笑了。
他倒是想看看,为了他死去的哥哥,温如许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秦羽亲眼目睹了这一情况,心里痛快极了。
纵然她了解,沈煜之对温如许情根深种,这么做,也是在这个特殊时期故意跟温如许拉开距离,她还是控制不住地兴奋——作为女人,她知道沈煜之越是这样,就会把温如许推得越远。
她什么也不用做,就能坐享渔翁之利,这种感觉怎能不痛快?
可让在场的人都没想到,沉默了片刻后,温如许竟然抱着那束勿忘我,真的跪在沈铎碑前。
温如许眼里的情绪不明,只缓缓地说:“我跪沈铎,不是想跟你们解释什么,也不是想证明我到底是真心还是虚情假意,只是因为,在我心里,这是我欠他的……”